阳柳氏的旁枝子弟,还敢挑三拣四?!你别管了,这事儿就包在母亲身上!”
沈昭容抿抿嘴,心乱如麻,但隐隐也有分期盼,若是事情能成,那……
她小声问:“母亲,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杜氏一挺胸:“怎么办?跟着章家二丫头进城去!趁着她要进柳家大门时跟上去,怎么说也是亲戚,那丫头脸皮薄,断不敢当着人家的面跟我们翻脸!”
且不说沈家母女如何算计,章家小院里也迎来了朱翰之主仆。朱翰之先进屋拜见了章寂,问候了他的身体,才道:“您老人家莫担心,我已经命人打听兄长的消息去了,一有准信便会立刻报给您知道。”
明鸾在旁听得眉头一皱,没有吭声。
章寂倒没说什么:“那一切就拜托殿下了。”说罢就开始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的,吓了明鸾一跳,连忙去倒茶,章放章敞兄弟也慌忙上前替父亲拍背抚胸。章放还向朱翰之赔了不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又受了几年苦,身子大不如前。今年自入夏以来,便有些消瘦,前儿听说了太孙的噩耗,几乎当场厥过去,把全家人都吓坏了。昨儿因我要去安南的事,父亲心里本就担忧,偏我那婆娘不懂事,还要哭闹,又把父亲气病了。若非如此,昨儿就该上山看你去的。”
朱翰之面露忧色:“我不知姨祖父病情如此严重,是我怠慢了。可曾请了大夫来瞧?”
“请过了,大夫还是那一套,要好生养着,放宽心,不能忧思伤神。可太孙的事又瞒不住他老人家,他天天都在担忧,怎么可能放宽心呢?”
朱翰之隐隐有些了然,抬头看向明鸾。明鸾当然知道自家祖父的病情轻重,也猜到老人家这是故意的,见朱翰之望过来,便扭开头。
朱翰之更加确信了,但他还有些迟疑,就没有开口。
“我没事……”章寂勉强出声道,“年纪大了,身子自然比不得从前,你们做什么这般大惊小怪?!”他冲朱翰之笑笑,“翰之啊,姨祖父没事,你别担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熬几年,估计能看到你们拨乱反正的那一天。你就放心回去吧,不必挂念我这老头子。
朱翰之眼圈微红,他虽猜到了章寂的用意,但看着对方一把年纪还要勉强自己,又有些不忍。说来那件事告诉章家人也不打紧,他又何必非要瞒着呢?犹豫了一下,他终于下定决心,透露口风:“姨祖父不必太过担忧,兄长必然会平安无事的。李家的船虽然沉了,但吕先生先前似乎提过,担心夏秋之际海上风浪大,有可能会改走陆路……”
章寂顿时双眼圆睁,抓住了他的手:“此话当真?!”
朱翰之重重点头:“我确实听吕先生这么说过,而且他们一路上遇事都会有消息传回来,虽说眼下还不知道兄长安危,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章放兄弟与明鸾都露出松一口气的神色,明鸾还暗暗瞪了朱翰之一眼。她早就知道他是知情的,不然怎会表现得那么淡定?偏偏不肯透露半点口风,害得人家那么着急!
章寂也安心地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时,脸上便带了笑意:“这就好,这就好……”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李家忽然出事,你早些回去也好。”
朱翰之忙道:“我正要跟姨祖父说这件事呢,李家出事,恐怕是出了内鬼……”
话音未落,院子里便传来沈儒平的声音:“章三奶奶,你今日可曾见到拙荆与小女?”
第十一章 更张(下)
屋里顿时一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明鸾忙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瞧。
沈儒平正站在院门处与陈氏说话。陈氏自打朱翰之主仆进门,就搬了个小杌子到院里做针线,顺便望风,见了沈儒平来问,便不紧不慢地继续做着针线,声量却提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