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令沈嵁无语默然,眼底哀一层又痛一层,叠加出深瞳如墨,浓得望不见底。
“什么剑?”
毫无预兆的提问,令傅燕生微微一怔,回不过神来。便听沈嵁又问:“你们要找的剑,是哪一把?”
知他有心转移话题,傅燕生当然也爽快答应:“苍珩剑!”
沈嵁揉了揉眼角:“我在老当主身边统共见过两柄剑,一柄是陨铁锻造的十字将军剑,还有一柄是青玉古剑。你说剑名苍珩,可是指的玉剑?”
傅燕生黠然一笑:“非也!青玉剑纯是为了混淆视听故意放在那儿的,真正的苍珩剑就是老当主年少时便随身的将军剑。”
沈嵁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们不用寻了,剑已经没了。”
傅燕生震惊:“此话怎讲?”
“老当主亲手将剑震断了,当着我的面。”
“为什么?”
“因为人死了,传说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傅燕生倒吸口凉气:“传说?!”
沈嵁抬睑睨他一眼:“以前我不晓得那位是老当主,所以他说的那些话我从来不明白。不过昨天里,一切倒是都了然了。几十年前江湖有一桩传闻,凌家二代当主獠犽崽凌觉虽故去,但他将毕生武学都记录在一柄剑内。得此剑者不仅能得绝世武艺称霸江湖,还能窥得凌家巨额财富积累起来的真相,既得天下也!曾经,江湖上许多后起之秀对这柄剑趋之若鹜,然而奇怪的是,包括凌家的后辈在内,并没有人找到过。不,应该说,没有人知道是否真的有谁找到了剑。这传说更像是一口引人深入的陷阱,越接近真相,便是离危险越近了。有去无回的探寻,几十年间江湖有多少人悄然失去了踪迹,恐怕只有持剑人自己才算得清吧!”
迫于沈嵁的逼视,傅燕生以拳掩口干咳几声,是也否焉皆不言。
沈嵁并不在乎对方的答案,接着道:“你放心,我不过揣度一二,至于真相如何且由得江湖人自去辨明。我所在意的,反而是你们对苍珩剑的态度。身为凌府后人,你们不会不清楚传闻的真实性。想要拿回剑,是预备结束这个传闻?抑或再找个替身携剑入江湖,带走一身的干戈与血腥?”
傅燕生扶额苦笑:“你都想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噢!”沈嵁一脸理所当然,“我以为携剑者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定然是你来做的。”
傅燕生摸摸鼻子:“我今日来只是问剑的下落。”
“问到了就该去寻了,寻到了自当有所动作。凭你的为人,大约等不到凌当主与冉总管商议出个结果,便携剑离去了吧!”
“嘶——”傅燕生自牙缝里抽了一声,“有时候我真想杀你灭口嗳!”
沈嵁挑眉:“很巧,我也是!”
“因为那桩事?”
“只是那桩事。”
“我知道的不止那桩事。”
“仅此一件,足够我杀你。”
傅燕生摇头哭笑不得:“今日是我失算了。剑没到手,反而白白当了恶人!”
沈嵁袖一翻,露出藏在掌心的两粒朱色丹丸。
“□□?”
“蛊药。”
“不都一样?你居然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沈嵁承认:“备来寻死的。这种的噬心,我还有吃了变痴呆的,你选哪种?”
傅燕生不由捧腹:“服了你了!防你想不开,我先替你消耗一些,给个痴呆的吧!当白痴好过蛊虫噬心之痛,我怕疼。”
沈嵁果然自怀中又摸出一只小瓶,拨塞倒出粒更大的黄色丹丸递了过去。
“想好了?不打一场?打赢我,一了百了!”
傅燕生三指捏起丹丸,冷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