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夫人的身影已經遠去,風冥修臉上的表情自然要急劇降溫,適才的溫柔和關切絕對不可能再出現。
「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隨本公子回聽風苑。」冷漠的語氣,冷冰冰的眼神,風冥修甚至不再看初雪一眼。
初雪自知自己已經被利用完,受到如此冷遇也是她預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她什麼也沒有說,乖乖的走在他身後,要去哪裡,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天色已經黯淡下來,雖不是朔日,卻仍然是沒有月亮,一如他和她第一次相遇的那晚,繞過那些曲折的路徑,幽靜的聽風苑近在眼前。
初雪猛然想起正夫人在臨走前說的那句話『辛苦初雪妹妹今晚伺候繼城主就寢』,她真的需要做這件事嗎?她只是一個棋子,一個可以被利用的玩偶,他會想要她嗎?
一想到此,初雪便忍不住緊張起來,雖然不是第一次,而且對象仍然是他,可她的心裡還是對這一切無比恐懼。
二人已經行至繼城主臥室門口,在沒有得到下一步指令之前,初雪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所以,她仍然站立在他身後,等待他發話。
「你自行回房既是,為何還呆站在此?」風冥修開了門,預備進去,卻發現初雪仍然在身後,「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本公子真的會寵幸於你吧?」
「初雪不敢妄想,這就告退。」儘管他的語氣裡帶著輕蔑的不屑,但好歹他沒有這個意思,初雪的心也可以暫時放鬆一些。
「你當然不敢妄想!以你的殘敗身體,根本沒資格為本公子侍寢!」風冥修轉過身來,一把扯下初雪的披風,將她的外衣撕碎,兩條潔白的玉臂便暴露於空氣中,而這玉臂之上,沒了那象徵女子純潔的守宮砂,所以,他繼續對著初雪施以嘲諷是有理由的,「雖然你生的絕色,本公子還不至於下賤到穿兄弟的破鞋,還不滾!」
初雪原本以為自己會忍不住淚流不止的,可她卻出乎自己預料之外的冷靜,彎下腰拾起地上的衣衫碎片,再拿披風披上,總算不至於一直如此暴露著,緩緩轉身,朝著臥房的方向走去。
在那一瞬間,她曾經想過要開口告訴他,自己的清白就是被他毀掉的,可是,在她的心裡對這個男人只有恨意,那恨意阻礙了一切,也許,致死她也沒有勇氣告訴他這個事實……
走回拐角的那間房,還在走廊時心蘭便微笑著迎了上來,「姑娘你可回來了。」
「嗯,吃完飯,自然要回來。」下意識的,初雪拉緊了身上的披風,她知道心蘭心細,唯恐這丫頭發現什麼一直追問,「心蘭,你去打點熱水來,我有些倦了,想洗漱一番去休息。」
「是,奴婢這就去。」心蘭還沒來得及多加注意,便被初雪打發走了。
這樣,初雪才來得及處理藏在身後的衣衫碎片,才來得及換上完整衣衫出現在心蘭面前。
少頃,心蘭打來熱水,初雪也穿好衣衫,冰冷的雙手伸進溫熱的水中,難得的,感覺到了一絲舒服和暖意,抹去臉上的脂粉,卻抹不去她臉上的神情偽裝,因為她的心遠沒有表情上看著那般平靜。
「心蘭有一事不明,為何繼城主未召姑娘侍寢呢?」猶豫片刻,心蘭終於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了她心裡的疑惑。
「繼城主有國事處理,不想被人打擾。」洗去臉上的脂粉,感覺到一些清爽的初雪微微一笑,說出了這句足以讓心蘭閉嘴的解釋。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繼城主總得需要人在一旁陪著不是,適才,心蘭還以為姑娘要去正房陪宿呢。」心蘭仍然只是笑笑,心無城府的她說的一切都只是隨心而發。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多事,你是希望我去陪著繼城主,你就好沒事做了嗎?」初雪不想繼續和這丫頭扯這件事,只好玩笑一句,止了心蘭的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