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杯盏举起。
容宗瑾抿了唇角,抬起自己跟前的酒,一碰即离,一饮而尽。
清冽的酒意入喉,辛辣的味道从肺腑直直的涌上来。
容宗瑾的眼中有些泛红。
“人都以为本王总是惦念着皇兄的喜好,皇兄喜欢的,本王也喜欢,却不知道对她,是本王先上的心!那年容相生辰,本王随同父皇一同入府庆贺,只觉得府里闷郁,便去了后面的园子。就在容相的园子里,本王一眼就看到了她!”
“那时候,她五岁,小小的丫头,就趴在假山石下面睡着了,要不是本王把她叫醒,她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可这个丫头倒是厉害,本王才把她叫起来,她就把本王给摔到地上!只不过,毕竟是小身子板儿,又怎么会摔疼本王……”
夜凌澈端着酒杯,俊美的面容上带着轻魅的恍惚,似若沉浸往事。
容宗瑾听着心头一跳。他从没有听说过宁王说过这一段儿,而照着宁王说的时候来说,那时候这位宁王才七岁!而他还没有被养到容相府邸。
忽的,容宗瑾想到先前在宫城中,谢安华和他讲的那句话,
“那日,皇上是不是也在?”
夜凌澈眼中清亮一闪,看了眼容宗瑾,点头,“不错,后来她把我支走,等我回来,就发现她正和皇兄说话!本王不喜,就走了!”说完,把杯子里的酒喝了。
容宗瑾默默沉吟,正如谢安华所说,皇上和她,还真是早就相识!只是没想到,宁王也——
容宗瑾端起酒壶,夜凌澈瞧了眼,把自己跟前的酒盏挪过去。
容宗瑾倒了酒,夜凌澈拿过来,接着说下去,“本王以为当时也不过一时兴起,可这而后两年,朕对她却是念念不忘,再后来,她随同容相入宫,本王本想着恳求父皇赐婚,虽然她不过是个庶女,可侧王妃的位置还是绰绰有余,没想到——”
后面的话,夜凌澈没说下去,而是仰头把杯中的酒喝下了。
容宗瑾紧抿了唇角,两年,那时的宁王也不过才九岁而已!
不过,宁王说的那次,他倒是也稍有得知,那时,他已经在容府,可那夜并没有资格随同入宫,是以那日的惊险,他也只是从旁人的口中听闻。
当时的太子趁着夜宴宫袭,宫中上下一片血洗。皇子们大半儿因此夭折,而皇上和宁王爷因被人保护,安然无恙。先皇也险些因此丧命,只是最终也是病榻缠绵,数年后薨天而逝。
容宗瑾正是沉吟间,夜凌澈突的问道,“你可知道魂殿?”
容宗瑾回神,“是!自是听闻!”
夜凌澈瞧着他,脸上又带上了容宗瑾熟悉的轻佻笑容,“那魂殿里,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容宗瑾眸子一缩,背脊上莫名的紧绷,
“宗瑾,不知!”他回答。
“哈哈!”夜凌澈大笑,“连魂殿如何都不知道,你又在这里和本王说什么!”
夜凌澈起身,食指点了点容宗瑾的面额。
“你,丁点儿的机会也没有!”
说完,夜凌澈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自己的斗篷,走了出去。
雅间的房门关合。
容宗瑾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酒盏,眼中波光几辗,终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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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匆匆而过。
容纤月觉得自己每天就像是上了弦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个不停。
除了看书册,练习自己的内息,晚上帮着某人完成据说是因为她才有的那些歌功颂德,抑或者是辱骂什么的字眼的折子,就是把容家上下的那些亲朋好友的卷宗看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