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他來講,這算是求婚了。
我低下頭,「司徒太太——」
他打斷我,「我們已經離婚。」
「好,我考慮。」
他又高興起來,「比比,祝你生辰快樂。」
「謝謝。」我也勉強的笑。「乾杯。」
「比比,我這個人不善表達感情,你應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我全知道。」
這麼多生日,以這個過得最最難忘。我深愛司徒,嫁與不嫁根本無所謂,一張婚紙並不代表什麼,我知道自己的心。
他說:「下個星期,我要到利曼去。」
我的心立刻抽搐。
「最後一次。」他說。
「最後?」我忽然聽到最壞的兆頭,「不!別這麼說。」
「怎麼了?」他莫名其妙,「你聽了應該高興才是呀,不老是叫我停止賽車嗎?」
我回過神來,「怎麼,你肯改行了?」
他聳聳肩,「沒法子,想學做生意,若失敗的話你註定沒福享。」
我笑了。
「為什麼還要到利曼去?為什麼?」我問。
「女人真是貪得無厭。」他詫異的說。
我慚愧,便不再出聲。
他的妻懇求他七年,他都不肯放棄賽車,而為了我,他一下子就下了決心,我不應再多言語。
這真是我最快樂的生辰。
到達利曼,當地的報紙照例大頁大頁地刊登著他的消息與照片,把他捧到天上去。
同時他也透露了將要退休的消息,更加引起轟動的反應。
記者訪問他:「正當盛年,退休不可惜?」
他微笑答:「為了我所愛的女人,並不可惜。」
讀了這樣的報導,我落下淚來。
這是最後一次提心弔膽,以後再也不用徹夜不眠地等待他回來,聽到車子引擎聲不必心驚膽顫,我們可以到幽靜的小鎮去隱居,可以有時間生兒育女,細說過去,詳談將來。
他的優點並不單靠名氣存在,我相信我們可以相處得很好很好。
如果司徒不反對,我們可以生很多孩子,柔軟的、粉紅色、天使般的孩子……想到這裡,我心花怒放。
利曼大賽我破例坐在現場。
廣播員對著看台的人山人海作出報導:「七號是司徒傑奇,穩操勝券,這是司徒退休的最後一次出賽,司徒是著名的長勝將軍……」
有一個人的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抬起頭,「司徒太太!」我詫異她還會出現。
「我不再是司徒太太,相信不久將來,你會做司徒太太。」
她坐在我身邊。看上去仍然風華絕代。
我忍不住興奮地同她說:「司徒決定退休了。」
「是嗎。」她淡淡的說。
「怎麼,你不相信?」我間她。
她淡淡一笑,「這話我每隔兩三年總會聽一次,他戒不了這個癮。」
「什麼?」我如墮在冰窖中,「以前他也說過要退休?」
「他對外也宣布過退休,我可以將剪報給你看。」她聲音越來越冷,「這是他一貫的伎倆,於是你感動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我忽然對她起了反感,「如果他騙我,那也不過是為了討我歡心,這是值得的——他不愛我的話,何必這麼麻煩?況且我相信他,他一定會為我們的家庭退休。」
「你很有信心哇。」她諷刺的說。
我卻柔和地答:「做人若沒有信心,那就不是一個快樂的人。」
她的臉色蒼白了,站起來離去。
可憐的女人,她至今還是這麼愛司徒。他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