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的……因为沈由甲亲近沈藏锋,他的胞弟沈由乙与兄长关系素来不错,接手明沛堂之后对卫长嬴言听计从。
卫长嬴许多意思打着沈由乙的旗号一一执行下去,又大规模的变动家生子中诸仆的职位,几乎把整个明沛堂都翻了一遍。这中间想方设法告状的人也不是没有,然而从耆老到下仆都无法动摇沈藏锋扶持妻子的决心,有他坐镇,沈藏晖虽然是个耳根子软的,却也不 敢违背了堂兄。三人一个意思,慑于嫡支正强势,众人也都无可奈何。
如此到得除夕之前,卫长嬴以夫妇二人连同小叔子沈藏晖的名义发下去的请帖,已经是无人敢怠慢。
只是宾客们固然都费尽心思的琢磨着要如何赴宴,主人这边却出了意外——卫长嬴听了丈夫忽然提出来的要求,不禁变色道:“你伤口都还没全好,如今尚且骑不得马,居然就要去东河镇……开什么玩笑?!”
沈藏锋解释道:“由甲这次会领军杀掠在前,我会在他后头替他打理辎重,决计不会亲自上阵厮杀。”
“由甲为西凉都尉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会没有合用的辎重官吗?何必非要你亲自前去?再者,你头一次受伤就是在东河镇,可见那儿的危险,你说不亲自上阵厮杀,可当真撞见了敌人能不交手?”卫长嬴不同意,“横竖圣上给了你们三年的辰光,你已经立下把穆休尔逼得几乎走投无路的功劳,如今这遭算起来你也应该有份。纵然你不上阵,功劳记少一点,总也比你伤势未愈又雪上加霜的好!”
“我不是为了功劳。”沈藏锋叹道,“上一回子鸣兄他们三人都无份,这一次本就是心照不宣要给他们来立这一功的。”他声音一低,“我只是不太放心由甲,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捉住穆休尔,就怕这一次我不去,他再出什么疏忽,误了大事!”
卫长嬴蹙眉道:“你既然不放心他,做什么还要用他?”
妻子对军事一无所知的话让沈藏锋一哂,但还是为她解释:“由甲虽然粗疏了些,然论到才干也是有的。只是穆休尔此人太过重要,不亲自过去看着点,我不放心。倒不是说由甲真的不堪为用,否则西凉都尉一职也不会是他这个旁支且辈分不高的人来做了。”
都尉虽然还不是将军,可却是西凉官职最高的武官了。
实际上是统管着整个西凉的军队的。
当然“棘篱”不在其内。
但也足以说明沈由甲的才干——他这个位置,可是有狄人考验够不够资格承担的。
卫长嬴见丈夫虽然话语温和,但前往东河镇之意坚决,心头烦躁得紧,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负气道:“不管你怎么说,横竖我不让你去!你如今若是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了,我也不是那等愚顽妇人,为着浅短见识阻拦你的杀敌报国之心!然而你如今伤口都还没结痂,稍微颠簸些个定然又要裂开来。东河镇又那么危险,你去了,万一……你叫我跟光儿怎么过?你担心穆休尔担心边境,可你就不担心我跟光儿了吗?!”
她咬住唇,泪盈于睫,“光儿还那么小,说起来过了年之后他很快就要满周了,可你这个父亲都还没有见过他!这眼节骨上你为了一个穆休尔去冒这样的险,你就不能为自己的妻子与嫡长子考虑考虑么!”
沈藏锋走到她身旁,伸手抚了抚她的鬓发,轻声道:“正是为你们考虑,所以我才要去。”
见卫长嬴皱起眉预备反驳,沈藏锋手指滑下,点住她唇,让她先不要说,自己轻声道,“圣上对咱们阀阅的忌惮与防备你是知道的,如今岳父身体大好了,瑞羽堂将兴,这对咱们来说当然是好事。但对圣上来说,却是惟恐咱们两家太过强盛了危及帝位。好在圣上也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人,几十年来沉迷后宫酒色之间,意气消磨,不到万不得已,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