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站起身听宁嬷嬷说完了太妃的话,便答应了,早饭一律是素菜,黛玉只略用了一点,又嘱咐宁嬷嬷看着奶妈子照顾好两个世子。自己便只带着雪雁一个丫头云了静雅堂后面小佛堂偏殿的静室。
林如海夫妇的牌位前每天都有尼姑过来添水上香,供养的新鲜瓜果点心等都是每日必换。因这小佛堂里的尼姑也知道今日是林如海的祭日,所以一早起来已经打扫更换过,供品平日里也多添了些,黛玉进来瞧时,并无不妥之处。
雪雁焚香,黛玉跪在地上祷告了一番,接过雪雁手中的香,先对着父母的牌位和两个琉璃瓶里的黄土拜了四拜,然后把香插到香炉里,回头对雪雁说:“你也回云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
雪雁想多劝黛玉两句,但见黛玉神色平衡,不像是太过伤心地样子,便没有多话,转身出门,把门轻轻地带上。
黛玉又慢慢的跪倒牌位前的金色织锦棉垫上,看着火盆中已经化为灰烬的烧纸,话未曾说,泪光先滚滚而下。
“爹爹……”黛玉抬头看着牌位上“家严林如海”五个字,轻声的哭道:“女儿不孝,八年来未曾给爸爸爹爹的坟上添一捧土,爹爹很应该责怪女儿,可为什么这些年来连一场梦都不曾给女儿?可是爹已经忘了女儿的模样?还是……爹爹怪女儿不孝,不愿意见女儿?”
雪雁坐在静室门口的台阶上,等着黛玉出来,但等来等去,一直等到天近中午了,黛玉还在里面自言自语,一直不出来。雪雁心中着急,但又不敢就这样进去。黛玉向来没这样过,原来也曾在里面哭过,但都是一会儿就好了,出来之后便不再伤心。只是这次不同,好像心中有什么事儿一样。
雪雁回头看了看静室的门口,慢慢的站起身来,透过门缝儿瞧着里面的黛玉,见她已经会在锦垫上,只是拿着帕子拭泪,却并不大器。于是又转过身来,自己劝自己再耐心的等一会儿,毕竟今天是老爷的祭日,王妃作为女儿,多在里面呆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可。
但水溶却等不及了,他下朝回家一听黛玉来了静室,便知道她必定又要哭一回,于是便换了素服前来,见雪雁守在门外,问道:“你们王妃还在里面?”
“是。”雪雁见水溶过来,也松了口气,毕竟王爷进去还可以劝劝她,果然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
水溶便不多话,只是推开门,悄悄的进去,又轻轻地关上门。
黛玉已经哭得累了,也没有多少精神,所以没听见水溶进屋,只是坐在地上靠着一侧的柱子喃喃自语:“爹爹,女儿不孝,不能给林家留下后人,女儿已经努力了很久,可如今依然没有结果,两个孩子都已经上了水氏的族谱,也都是不能的了。爹爹,你责怪女儿吧……女儿不孝……”
水溶的脑袋便嗡的一声变成两个大小。怪不得……怪不得她每次房事之后都不愿用药,怪不得每次她葵水来的日子都闷闷不乐,好几天不说不笑。怪不得她最近总是偷偷的落泪,总是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无奈和伤感,原来她在盼望着再怀孕,能给林氏留下一个孩子,却一直没有如愿以偿。
“玉儿……”水溶慢慢的走到黛玉身后,蹲下身子,伸手要拉她起身,“地上冷,不要坐在那里,起来吧。”
“王爷?”黛玉被水溶惊扰,疑惑的转身,“你怎么进来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为夫此处寻你不到,才找到这里来,为夫不在家,你就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又不听话了,是不是?”水溶柔声说着,把黛玉抱紧怀里,但觉她的身子冰凉,在被自己抱起的时候有些不适的僵直,于是又叹道:“总要自己生了病,吃了亏才罢。”
这原是一句平常话,但在黛玉此时的心境听来,却又有不同的意义,于是她轻叹一声,埋头在他的怀里,“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