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雅峥好整以暇地看着闹成一团的众人,听见一声“住手”,终于瞧见凌敏吾从隔壁院子赶了过来。
“呶,那边。”梨梦轻轻地一指。
凌雅峥这才瞧见凌智吾默不作声地冷眼站在了门外。
“都放手!一人做事一人当,她跟姓赵的一刀两断,有什么道理硬把她送回赵家!”凌敏吾冷笑一声,才要推开按住元晚秋的下人,就见凌秦氏的下人毫不畏惧他地拦住他的路。
“晚秋的老姑奶奶来了。”红蕊看好戏地说。
凌敏吾一怔,回头果然见个三角脸的干枯老婆子蹒跚着,叫赵家的搀扶过来。
“不能和离……我们元家你女儿,”元老姑奶奶喘了口气,“就没有改嫁的……晚秋,你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
“老姑奶奶夫家贵姓?”梨梦笑盈盈地问。
元老姑奶奶人老眼不花,见梨梦脸上有疤,就以为她是下等丫鬟,颇有些倨傲地说:“我夫家,是祖上曾出过榜眼的山东连家。”
“您连家的鬼,怎地管起元家的事了?”肖凤城冷笑着说。
元老姑奶奶见肖凤城骂她,登时鼓起眼睛,怒道:“你个小兔崽子,我是他姑奶奶,他家没人了,就该我当家!”
元澄天冷笑道:“既然你当家,当初我父亲赌博吃酒时,怎不见你来教训?我们吃不上饭时,怎不见你来接济?”
“哎呦哎呦,我自家还揭不锅……”
“你自家,那就是说,还是两家了?”凌敏吾冷笑一声,推开两个媳妇走到元晚秋面前,“晚秋,你……”
红蕊发话道:“谁也别在这喧哗,惊扰到老太爷,哪个担当得起?快将元晚秋送出去。”
“老太爷……”元澄天恍惚了一下,立时拉着肖凤城说,“走,咱们找老太爷评理去。”
“走。”雁州七君子呼啦一声,紧跟着元澄天走了。
婆子见状,又去拉扯元晚秋,凌敏吾脸上青筋跳着,抬脚踹向两个婆子,怒道:“谁敢动她?”
凌雅峥微微失神,只觉此时的凌敏吾气势万钧。
靠着门站着的凌智吾怔了怔,声音带着沁骨凉气地问:“敏吾,不过是一个丫鬟,叫人带走就是了,何必拦着不放?”
凌敏吾震惊地回头看向凌智吾,“大哥……”
“还是说,你跟这丫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凌智吾喉咙忽地哽住,愤恨地望向地上宛若秋叶般静美的元晚秋。
元晚秋落泪道:“晚秋蒲柳之姿,侥幸进了侯府,哪里奢望……”
“是。”凌敏吾说。
一院子人全部呆住,凌敏吾嘲讽地望向凌智吾:“若不是,我为何要求大哥替我特特寻来那对珍珠耳坠?”
“二少爷。”元晚秋呢喃地呼唤一声。
凌雅峥心里一紧,暗叹错过了凌韶吾如何一见钟情,终于亲眼目睹元晚秋如何跟凌敏吾心心相印了。
“二少爷不要为了救我,违心地说出这些话。”元晚秋落泪道。
凌敏吾失笑道:“母亲恨屋及乌,如何真难你,你如何瞒着不跟我提起的事,我都清楚。现如今,有人不惜拿着自己亲骨肉陷害我,若是祖父、父亲要责罚我,我且受了,只是,这事委实跟你不相干。”
“啪啪”地两声响起,凌智吾面上挂着凉薄的笑意,戏谑地勾起嘴角,“好一对痴男怨女。”
“大哥。”凌韶吾不赞同地喊了一声。
凌智吾将两只手背到身后攥得咯吱咯吱响,眼睛从凌敏吾身上移开落到凌韶吾身上,“真是一对好兄弟!”一个不声不响抢了跟他说亲的马佩文,一个默不作声,抢了他的红颜知己,“愣着做什么?人家的老姑奶奶做主了,就将元晚秋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