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是……&rdo;結香語氣不確定,&ldo;那到底是別人的嫁衣吧?&rdo;
上輩子姜宛卿就是這樣想的,覺得自己的婚姻應該穿上自己繡的嫁衣吉服,所以挑燈奮戰日夜趕工,眼睛都快熬瞎了,到婚禮前一天才完工。
現在想想都有現成的,何必費那老鼻子勁?
再說姜元齡的嫁衣,金線為繡,金玉珍珠為綴,輝煌華艷,三十個繡娘一起趕製了一整年才做出來,比她自己後來做的那一身不知好多少。
結香:&ldo;那、那給太子的呢?裡衣鞋襪總要做一套吧?再不然,繡個荷包也好啊……&rdo;
姜宛卿隨手拿起一隻荷包扔給結香:&ldo;喏,收著,換禮的時候就用這個。&rdo;
&ldo;……&rdo;結香拿著荷包,&ldo;……姑娘你不喜歡太子嗎?&rdo;
姜宛卿:&ldo;……&rdo;
姜宛卿:&ldo;沒有,只是今天太累了,手酸得抬不起來。&rdo;
這不是藉口,她的劍舞一直沒有停,還跟柳夫子說好,以後每三日入宮一回,繼續教她練舞。
結香覺得姑娘變心了,比起太子,好像更喜歡跳舞。
姜宛卿已經度過了最初一練舞就渾身散架的階段,之前拎著劍都覺得手腕疼,到現在揮舞雙劍動作已經很穩,拎起硬木凳子砸人想來也不在話下了。
柳夫子曾笑言:&ldo;五姑娘這狠勁兒,不像是練舞,倒像是練兵。&rdo;
其實她說對了。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姜宛卿太苦了,這一世的姜宛卿發誓不再讓自己受那些罪。
九月初七,太子大婚。
催妝的宮人拿著聖諭恭請姜宛卿登轎。
結香對著鏡子最後一遍給姜宛卿理妝,緊張得不行。
姜宛卿低聲問:&ldo;包子呢?&rdo;
結香忙從暖籃里掏出來。
這是姜宛卿吩咐結香親手蒸的,點名要肉包。
結香雖不知成親為什麼要肉包,但這是她最後一次近身服侍,姑娘哪怕吩咐她蒸月亮她也一定會好好蒸。
然後就見姜宛卿接過來,塞進嫁衣寬大的袖子裡。
&ldo;……&rdo;結香,&ldo;……姑娘,這是什麼習俗嗎?&rdo;
姜宛卿想了想:&ldo;嗯,取包治百病之意,意謂嫁人之後夫婿百病全消。&rdo;
結香恍然大悟。
那姑娘確實是需要。
婚禮的流程姜宛卿爛熟於胸。
上一世她全程坐得端正筆挺,不敢有絲毫鬆懈,唯恐惹出笑話,墮了天家威名。
這一回,轎簾一放下她便往後一靠,一大早就起來梳洗打扮,困得要命,轎輦晃晃悠悠的,正好補眠。
一覺睡醒,轎子就到皇宮了。
姜宛卿連忙蓋好蓋頭,轎簾便被掀開。
秋已漸深,秋風吹散了轎子裡融融的暖意。
姜宛卿差點兒打了個噴嚏,好歹忍住了。
一隻手伸到她面前。
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上面的青筋與脈絡的走向姜宛卿都異常清晰。
上一回,這是她第一次將手放進風昭然的手心,心頭砰砰跳。
姜宛卿還記得那種雀躍的感覺,胸膛里當真像是關了一隻小雀兒,撲騰著想往外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