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不错,山青水秀,麦浪飘香。后来她研究起房屋来了,根据房屋来判断哪个村子富裕,哪个家庭贫穷。快到家的时候,马羚看见一栋楼房,有些欧式风格,就大叫起来,说不得了,这地方还有人懂西方建筑,拉着我的手要我看。我看了一眼,那栋楼的确有些不同。江珊说,哥,那栋楼就是石留家的。马羚说,石留家的?难怪,她还真有这本事。接着问我,江摄,咱们家有没有建楼房?我说,咱家没钱,不如你捐点钱建一栋?马羚说,建一栋算什么?建几栋,把石留家比下去。我以为她说笑,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一脸正经,不太像说笑。 我问江珊,石留家还有人住在乡下吗?江珊说,没啦,她爸死了,她妈住在十堰她弟家。马羚说,没人住建那么大栋楼干什么?我说,出租,现在不是改革开放吗?内地也搞市场经济嘛。马羚哼了一声,说,多嘴多舌,又没问你。江珊说,建楼的时候还有人嘛,这也是石留的一片孝心,父母能享一天福就是一天福。马羚说,是吗?我看未必不是为自己长脸。江珊一听就不出声了,我也不好说什么。石留是不是为自己长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是很有孝心的,她还很能帮人,据说家乡很多人都托她的福出外打工了,市政府因此专门为她发过奖,授予她荣誉市民称号,每年都邀请她回乡过春节。我也在外面混,就没有受过这种待遇。 村头站了一帮人,男女老少一大堆,看样子像是在等我们。马羚说,不是吧江摄,这么大排场,是迎接我们的吗?我说,是呀,美国总统来,大概也就这么个排场。 走近了,大家也不欢迎,都把头往车前凑,想看清车里的人。我看见哥哥站在路边,就把车窗摇了下来,给他打招呼。大哥看见我,就说,是江摄,江摄呢,爸估计你们该回来了,让我来看看。我说,前面还有路吗?没路就把车停在这里了。大哥说,有路有路,知道你们要开车回来,我和三弟专门把路拓宽了,一直拓到新屋。往前开往前开,说着在前面带路。 前面的路果然是新修的,就是太窄,两边要么是房子,要么是树木,一部车走过去已经很困难,要是江珊开车,非把车刮花不可。我开得很慢,边走边看倒后镜,人群啊啊叫着跟在后面。马羚从倒后镜里看着车后的人群,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想她一定给村里的人吓傻了。大哥把我带到一栋二层的楼房前,指挥我把车停在门前的空地上。车刚停稳,一群人哄地围了上来,把小车层层围住。马羚吓坏了,她在南州的时候可没见过这场面,有一次给五六个聋哑人围着了要钱,吓了个半死。我说,别怕,大家知道你是新娘子,找你要喜糖吃。马羚赶紧在包里掏,终于掏了包糖出来,递给我,说,老公你派。我说,新娘子派糖,这是规矩。江珊看了我一眼,把包接了过去,拉开车门。她把包高高举起来,大声喊着,吃喜糖哪,吃喜糖哪。把孩子们引开了。 家里人全出来了,老爸老妈也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笑。老娘拉着马羚的手说,儿呀,妈知道你们要回来,高兴得两天两夜没合眼,天一亮,我就让江峰去村头等着,我和你爸也去村头看了十几回了,你们总算回来了,我心里安落了。老娘一口家乡话,马羚一句也听不懂,盯着我直眨眼。我知道她要我翻译,就说,妈赞你衣服穿得合体,人长得漂亮,满村人都夸你,她脸上也有光。我这些话也不是瞎说的,马羚从车里一出来,大家都觉得眼睛一亮,马羚不光身材好,脸蛋也漂亮。有个男人还说,看着就想咬一口。马羚知道我在胡说八道,可她心里高兴。 大嫂打了两盆水出来,让我们洗手洗脸。脸盆、毛巾、香皂都是新的。我们洗脸的时候,菜已经上了桌。江珊进来了,领到糖果的小孩子高高兴兴的,站在门口盯着马羚看,像看马戏一样。直等到家里人上桌吃饭,他们才散了。 吃饭,男人一桌,是大桌子,马羚、江珊是城里人,享受男人待遇,跟男人坐一起。小孩、其他女人一桌,是小桌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