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啊。您的计划安排得很好呢。”
听了这样的话,田口喃喃地说着“其实……”,挠了挠后脑勺那变得稀疏的头发。
“这方面我完全是门外汉,不过社长他非常清楚呢,怎么取得场地,怎么配置人员之类的,教了我许多知识。而且河濑先生交给我的企划书又很具体,我准备起来就轻松了。”
听到那男人也有插手的时候,河濑心中积起了疙瘩。让自己不去在意,就变得更在意。那男人怎么想自己的,又是基于什么考量答应协助的呢……?
讨论结束以后,田口将他们送到住宿的地方。住宿的地点从支社开车大概十分钟的路程,是一个沿海而建的旅馆。其实这老建筑,说是民宿更为合适。但周围已经没有别的可住宿的地点了。田口安排他们住在这个标榜自己是旅馆的地方,可算是非常照顾河濑他们的心情了。
房间有十叠那么大,放着两张单人床。虽然打扫过了,但那熏黄的壁纸,满是刻痕的疑似橡木做的桌子和椅子,总有种昭和年代的感觉。房间钥匙也是现在已经少见的,用钥匙扣连带着刻有房间号码的细长塑料牌子的钥匙。
松下把包扔到靠门的床上,叹了口气。
“这地方也叫旅馆,真是寒酸啊。”
这种完全体会不到别人好意的措词,让河濑非常火大。正想教训他的时候,“说到这个”松下接着说了一句。
“这边的社长很可怕呢。特别是第一眼看他像是个很温柔的人,就更可怕了。”
“是因为他对你说教了才这样想的吧。人家说的那些可是常识来的。”
“呃,还好……”
松下尴尬地垂下了眼睑。
“就连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觉得你那语调和态度很惹眼,你也给我注意点!”
松下因为这句话,垂头丧气地缩成了一团。
“虽然是这样啦……可那个社长,不觉得他很恶心吗?”
河濑吞了吞口水,问他:“为什么?”
“看他那头白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可那张脸又不像是那回事。这分歧也太大了吧,他究竟多少岁啊?”
“四十八啦。”
松下夸张地大叫:“四十八~?!”
“还不到五十岁啊?又不是老头子,去染个头发有多难啊。这难道还不算不修边幅吗?”
面对松下那嚣张得意的说法,河濑愣愣地都忘了发怒。
“头发颜色怎样都无所谓吧。要是乱糟糟的还好说,人家可是有好好梳理的。又不像你,单凭态度就够让人不愉快的了。”
“反、反正我就觉得那个社长很恶心啦。”
“那我问你,如果一起工作的人丑到不行,完全不能正面看的话,你会跟他说给我去整容吗?不会这样说吧。你的理由就跟这个一样!思考不要那么自我!”
松下终于沉默了。
“我先去洗澡了。”
抛下闹别扭的后辈,河濑快步进入了卫生间。仅仅是从东京动身过来,又没有做什么劳累事,河濑却觉得非常的疲惫。松下更是促进了这种劳累感。
不仅松下那样说,连自己也惊讶于那头白发。为什么不去染头发呢?有点在意,却不想去问。又不关他的事。
而且河濑更不爽的是他的帮助。跟那个人产生关联会让自己觉得恶心,可是帮他忙的田口却是个好人。工作上也的确是助了一臂之力。现在这个时候提起来虽然很那个,可自己到底在期待着怎样的再会呢?脑袋里浮起“沉默”两个字,连笑容都不需要。他希望被无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想被冷淡的对待,说不定还安心一点。
洗完澡出来,松下正在讲电话。看他嘴角那色迷迷的笑,对方应该是他的女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