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了一宿方想出的法子竟是漏洞百出,走哪方面看皆是不合礼节不合规矩。用罢早饭,便进了书房,说是书房实际不过是一间简陋的小屋罢了。
今日心浮气躁,他便撇开书本,执笔练起字来。古话说得好,写字可静气凝神,如今看来却是不错,原本焦虑的情绪竟是在这一笔一划之下,渐渐变得平和不少。
陆叙搁下笔,满屋飘着墨香,他虽无法像那等家底殷实之人用着名贵宝墨,可也不愿去使用那廉价低劣的墨侮辱了字。
自进学之后,陆叙便少去医馆,红花虽说还未能独当一面,可寻常百姓人家本就是伤风感冒,头疼脑热这等小病为多,真有那见骨见肉需要接骨去腐的时候,信得过的自是由她,信不过的也就是去了别家。
若是往日他必会觉着损失亏大,可如今不比往日,重心该放在哪处他是心知肚明,一清二楚。今日好在未再落雨,陆叙头顶着阴天来到医馆,这一不落雨了,气候便又开始湿热起来。
红花正在为人把脉,她冲陆叙喊一声师哥,陆叙点一点头,方掀开隔绝前店与后院的一重帷幕,巴豆正赤着膀子颈上搭一条汗巾拿着斧头在院内劈柴,大脸上通红一片,汗流浃背。
他正呼哧呼哧干的起劲,未察觉师父走近,还是陆叙皱眉开口道:“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哐当!”斧头一下落在了地上,巴豆惊得赶忙将系在腰间的衫子穿上,一身俱是汗水,黏糊糊的几回穿不齐整,扯一扯才给弄顺了,边扣着胸前的纽扣边讨好地笑起来,“师父怎地突然来了,可有好些天未见着了。”
巴豆与枳实不同,他是自愿卖身进来帮工,家里亲娘死得早,后娘头年嫁进来,次年就给生下一个弟弟,他爹是个糊涂人,后娘当面对他嘘寒问暖,背地里却是处处苛待于他。
见他生的壮实,每日便把他当牛一样使唤,起早贪黑的砍柴种地,到了他老子跟前还来一句年轻人就该多干活,明儿身子才壮实。
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爹早叫那臭婆娘迷住了心神,哪里会管他的死活,所幸他脑子不傻,早早便出来干活。
师父念他身世可怜,便也相帮着瞒住月钱,说出来的月钱比实际低出一半,可就是这般,那两个吸血虫仍不忘叫他月月送一半家去。
他心里虽气不过,可谁叫那是生他的老子,因而每月除了自己瞒下的一大半,其余剩下的一小半皆是送回了家去。
这些属于各人的家事,陆叙自然不好管,这巴豆不过只比枳实大上三岁,今年刚满十五,身量却是到了他耳朵处,他个头大,人又胖,自然不必瘦小的枳实机灵,因此平素的工作除了上山采药捣药,便是劈柴做饭。
陆叙见他热的一脸是汗,便叫他坐到一旁歇一歇再劈,这后院亦是属于一进的院子,坐北朝南的属于正房,里头放的俱是名贵草药与一些制药所需的器皿。
西厢房是一间大屋,边上挨着两间耳房小屋,枳实与巴豆一人睡一间耳房,中间的大房用来做饭与储藏杂物。红花便住在东厢房,她一个女子,无人同她争抢,因此东厢房的一大间与两间耳房俱是她一人在用。
陆叙立在庭院里左右看了几眼,突地生出一样想法来,倒可解了这燃眉之急。
☆、第43章 放不下
生出这样一个想法来,陆叙虽说整个人松快不少,可再一想,面上又显出几丝无奈与愁苦。
说来他这心里还是放不下她,本是一心想着与她斩断交集,可一听说她过得不安,又有那无耻之徒意图玷污于她,光只消这样一想,他便于心不忍,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可怜无依。
陆叙默叹一口气,这档子事前世皆未发生过。前世这个时候,他早对她情根深种,几乎是未作犹豫,早早就将她娶进了门,因着不放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