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被人占得先机一事;宇文融此次恐怕在劫难逃。可公归公;私归私;等回长安城之后;我还是要再去见他一面。”杜士仪昨天晚上一夜反侧做出了这个决定;如今尽管一个个坏消息接踵而来;但他最终还是难改初衷;“当年我能为姜皎仗义执言;如今即便宇文融是罪有应得;可就此割袍断义;我着实做不到;辜负老叔公一片心意了。”
“我只是让你赶紧回去;又没让你不去见他;辜负我什么心意?”杜思温顿时笑开了;很自在地呷了一口热茶;眯着眼睛说道;“难道你非得绝情绝义;我这个长辈才快活?你想去见他就去见吧;不过有一点;别是今天。源丞相宋丞相都不是什么大忙人;今天就在我这简陋山第住一晚上吧;你们都在;十九郎也就不好意思走了;可怜我一把年纪了;他又在外任;也不知道他哪天回来我就入土了。”
这分明应该可怜巴巴的话让杜思温说出来;却把源乾曜给气乐了。就连一贯不苟言笑的宋憬;也被一口茶水呛得咳嗽了起来。
“你这还是简陋的山第?樊川多豪宅甲第;你这地方怎么说也是数一数二的”源乾曜笑骂道。
而宋憬的语气就要平淡多了;可里头的词锋却一如他为人那般锐利:“京兆公未免妄自菲薄了。只凭你这心性;长命百岁是一定的。”
三个人全都当过京兆尹;在某些事情上也更有共同语言;深知有些事情是禁绝不得的。所以;即便是宋憬对宇文融构陷大将私下牟利的行径颇为不齿;但他也不会以自己的观感;去勉强杜士仪割袍断义。
于是;宋憬和源乾曜既然肯留下;杜士仪也只能放开长安城中那些风风雨雨;安心留宿在了杜思温这山第。和长安城中人来客往;喧嚣繁杂不同;这里有的只是宁静。在那些鸣虫的伴奏声中;哪怕是年老体弱睡眠不似从前的源乾曜宋憬;也睡了个好觉;睡眠不足的杜士仪就更不用说了;一觉醒来竟然已经是晌午时分。
“杜长史;京兆公和二位丞相等不及;相携去登高了;说是等你醒了就说一声。”
杜士仪暗道一声惭愧;等到一旁的吴天启上来服侍他更衣洗漱;他草草用了几口实在是太迟的早饭;立刻匆匆出了屋子。山间那清新的空气让他整个人精神一振;可还不等他让吴天启打听杜思温和源乾曜宋憬是去哪里登高;就只见外间一个从者匆匆而来;到他面前便深深行礼道:“杜长史;长安来人;重阳节圣人颁赐大臣;来颁赐的钦使已经在山第之外了。”
端午重阳等佳节;天子颁赐左右侧近和元老重臣本是常有的;杜士仪情知去找杜思温恐怕来不及;点点头便打算亲自去迎接。可等到他快步来到外头;一见到那位负手而立四处端详;满脸饶有兴致的雄武老者时;他就不禁愣了一愣;旋即疾步迎上前去:“杨大将军”
杨思勖那被无数人称作是穷凶极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却让左右更加噤若寒蝉。他冲着杜士仪点了点头;主动解释道:“知道源丞相和宋丞相全都在京兆公这山第;所以那两份我就一块捎带来了茱萸香囊之类的之外;还有墨两梃;砚台两方;此外便是陛下请司马先生注的道德经两部;都是好携带的东西。”
正事说完;杨思勖也不在乎还有没有其他人;旁若无人地说道:“京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听说了;宇文融是宇文融;杜长史是杜长史;你初到云州便能立下彪炳战功;比那些光说不于的人强多了;更不要说某些身为武将却根本不会打仗的人陛下耳聪目明;断然不会被人蒙蔽;更何况云州根基未稳;岂有把你一直留在长安的道理?要我说来;若不是因为今日重阳节要体现恤老;陛下定然会对你有所抚慰。”
杨思勖能够说这些;即便他在外头的名声足以止小儿夜啼;杜士仪仍然感念此言。因而;他笑着谢过之后;诚邀杨思勖一块登高去见那三位元老;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