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钱,他们关心什么?如果不是钱,还有什么能使他们拿自己一文不值的生命去冒险呢?”
“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大夫答道,“只是你那样激动,那样喊叫,我连嘴都插不上,我想知道的是,假如装在我口袋里的就是福林特藏宝的线索,他那宝藏的数目是否可观?”
“岂止可观,先生!”乡绅大声叫道,“它足以使我做出如下决定:如果我们有你所说的那个线索,我将在布里斯托尔码头装备好一艘船,带上你和霍金斯一起去寻找,哪怕找上一年也在所不惜。”
“太好了!”大夫说,“现在,如果吉姆同意的话,我们就把这油布包打开。”他说着就把那包东西放到了桌上。
油布包用线缝得严严实实的,大夫只好取出他的器械箱,用手术剪刀剪断缝线,油布包里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本子和一张封着的纸。
“我们先看看这个本子。”大夫说。
大夫将本子打开时,我和乡绅一起越过他的肩膀看着,因为利维塞大夫和善地示意我从吃饭的那张茶几旁过去,与他们共同分享寻找秘密的乐趣。本子的第一页上只有一些零星字迹,就像人们手头有笔时信手胡乱写上几笔一样,其中一处的内容与船长胳膊上的纹身完全相同:“比尔·本斯事事如愿”;其他地方写的是“大副W·本斯先生”,“酒没了”,“他在棕榈沙滩外将它搞到了手”,以及诸如此类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片言只字,其中大多是单个字眼。我情不自禁地暗想:是谁“将它搞到了手”,而“将它搞到手”中的“它”又指什么?该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吧?
“这里没有什么线索。”大夫边说边把本子往后翻。
接下来的十几页记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内容。每一行的一端记着日期,另一端记着钱的数目,就像普通账簿一样;但两端之间没有说明性文字,只画着数量不等的十字符。比如:一七四五年六月十二日,一笔七十英镑的款子显然支付给了某人,但除了有六个十字符说明原因外,本子上什么文字说明也没有。还有几个地方加注了诸如“加拉加斯①附近”之类的地名,或者只写上了经纬度,如60°17′20″、19°2′40″。
① 加拉加斯:南美洲委内瑞拉首都。
这分记录一直延续了近二十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录中的金额也越来越大。到了最后,虽然有五六个地方加错了,总数仍然非常庞大,而且后面还加上了一个附注:“本斯的份额。”
“我一点也看不懂。”利维塞大夫说。
“事情清楚得像正午的太阳一样,”乡绅大声说,“这就是那个黑心肠恶棍的账本。这些十字符代表他们击沉的船只或掠夺的城镇,而这些金额则是这恶棍的份额。你们看,在他担心搞混淆的地方,他加上了一些说明。比方说,‘加拉加斯附近’很可能表示某艘倒霉的船只在那附近的水域遭到了他们的袭击。愿上帝保佑那些船员吧,他们早就变成珊瑚了。”
“对!”大夫说,“周游各地的人到底就是不一样!对!你们看,随着他在海盗中的地位不断上升,他的份额也在不断增加。”
本子上记载的内容就这些,只是最后几页上记着一些地名,另外还有一张法国、英国和西班牙货币的换算表。
“真是个精打细算的家伙!”大夫说,“谁也别想欺骗他。”
“我们现在来看看另一样是什么东西吧。”乡绅说。
那张纸有好几个地方都是用火漆封着,但火漆上盖的不是印章,而是顶针——也许就是我在船长口袋里发现的那个顶针。大夫小心翼翼地启了封,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岛屿的地图,上面标有经纬度、水的深度、山名、海湾、小港,以及一艘船想在那里安全停泊时所需要的一切详细资料。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