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狗沒事。
老趙一直在一邊皺著眉,直到大黃醒過來了才終於鬆了口氣。
老頭兒走到醫院前台,哆嗦著手問了一句:「多少錢?」
護士開了張帳單給他。老趙看著帳單,又皺起了眉頭。
「我來付吧。」單清澤接過帳單,遞給護士一張信用卡。
「謝謝你哈,孩子。」老趙沖他點了點頭。
「別客氣,趙叔。大黃沒事就好。以後要注意外面的東西不能亂吃了。」
「好。」
下午三點多,兩人一狗才慢慢又回到了小院。老趙又進屋下了面,只不過這次有三碗,他坐在桌上,和兩個小青年一起吃了。
「趙叔,您為什麼不搬家呢?其實鎮裡應該有幫您安排吧?」顧晴問。
老趙嗦了兩口面抬起頭來:「習慣了,我家好幾輩都住在這裡。我捨不得這房子。」
單清澤把鹹菜碟往老人面前推了推:「但這房子很舊了,電路和建築本身都有隱患。其實為了您自己和大黃,也應該考慮一下搬到鎮裡去的。」
「是啊您有困難可以和我們說,也可以和老單說,我們都會幫您的。」顧晴拉住老趙的手。
老趙低著頭,若有所思。
一頓飯吃完,天色又隱隱有些泛紅。趁老趙去洗碗,顧晴跟單清澤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天還是不提那個狗盆的事了。等老趙心情恢復點,大不了他們再來。
單清澤心裡有些不甘地盯著地上的狗盆,但還是被顧晴拉走了。
「趙叔,那我們就回去了。我們」
「等一下。」老人從廚房裡走出來,腿還是不太便利。
他顫顫巍巍地走到院子的一角,彎腰拿起地上的狗盆遞到單清澤的手裡:「你們來是為了這個吧,拿去吧。」
「趙叔」單清澤有點囧,但是,「我可以付錢買,您開個價。」
「不用了。」老趙擺擺手,「我田裡挖的東西,本來也不是我的,你喜歡就拿走吧。」
「趙叔」
顧晴拉了單清澤一把。
「回去吧。」
回家的車上,顧晴捧著那個狗盆,兩人都沒有說話。
那是一個越窯刻花海棠碗,要是拍賣,真真是價值連城。不管是不是老趙從田裡挖出來的,那都是他的東西。他就這麼給了他們倆,一分錢也沒要。
「這老爺子是個挺有想法的人。」顧晴看著前方不斷閃過的街燈。
「我爸跟我說過,古董這東西,每一個擁有過它的人不過都是它漫長歷史生命中的過客。只有它才是這些人的主人。老爺子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單清澤道。
「嗯。」顧晴點點頭,「那你後續準備怎麼辦?」
單清澤想了想:「我想找當地的幹部再去找老爺子談談,讓他搬到鎮上去。剛才我們跟他說話的時候,其實他已經有些動搖了,我看出來了。到時候我們再事先給他準備個好點的房子,就說是鎮上救助貧困戶安置的。然後,他山上那個小房子還是歸他,但是可以幫他重新修整一下,如果他想念了,還可以回去看看。或者是改成個山間圖書館,給當地的孩子們學習看書用。我覺得老爺子能同意。」
顧晴目瞪口呆地看著身邊的帥司機:「哇單清澤,你真棒!」
「嘿嘿」單清澤笑,「那當然!」
加上周末,顧晴的假期還剩下兩天,兩人早早回了雲中,準備把到手的狗盆修繕一下。
老單得知他們拿到了東西,開心得恨不得再給顧晴放十天假。顧晴推脫說不用了,倒是他晚上要回趟公司取些修復瓷器的材料。狗盆保存的還算完整,只有一處很細小的缺口,估計是大黃拿爪子扒的時候擱地上碰的,修起來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