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端木兴所欣赏自是理所应当;然而老太傅又实在太过迂直,不知变通,由着他大权独揽,端木兴行事上头难免阻力重重——就如这“肃清贪官”的争执一般,如果没有她居中扮演个奸臣的角色,端木兴只怕就只能在听从卢太傅的话做个“明君”,或是不听从做个“昏君”两项之间选择了。既然培养她这一脉的势力,主要是与卢太傅相抗衡;那么如果她表现出与军方,尤其是武青这样的“新军事力量”相互“勾结”的可能,那么端木兴是不会看着武青坐大的。
因此,即使她真的要与武青“再续前缘”,现在也绝对不是时候。何况,所谓“为情生嫉”而残害忠良,她从一开始听段南羽说的时候就不相信。端木兴何等样人?会为了一个“情”字毁掉国家栋梁?如今只不过是验证了她当初的看法,却不表示如果她接近武青不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她说过,以后要一个人孤单地在那条路上走下去,如今,她正在实现自己的诺言——当众与武青反目,以便达到各树一帜,在朝中分庭抗礼的效果。
不过今天一开始便不是很如意。从她出现在郊迎仪式上,武青就毫不掩饰地表示了对她的关心;而即使是她毫不推辞接受天子邀约,一起坐上金辂,做足了“天子内宠”的骄狂无礼,也只是让他微有责怪之意而已……不得已,晚宴之上她不顾自己病体,借酒妆疯,当众对他无礼——嗯,因为她稍有暗示,效果还算是差强人意;只是不知道武青是配合她做出一幅对她十分厌恶的样子,还是真的被她激怒想骂她一顿……感觉上似乎是后者。
不过可气的是武青还是送她回到了楚府,又要给她驱毒疗伤……万一传出去,她的一番功夫不都是白费了么?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 入相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除衣
佩玉轩的东厢之内,银烛高烧,美人如画。
谢聆春红衣逶地,凤眸光敛,斜倚塌前,就着手边的雕漆长案,用一只水晶柄小银刀,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削着一只梨。
“谢聆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何蕊珠凑过来,半侧着头,用一种怀疑的语气问着,却掩不去眼中的关切。
“在想,这只梨子生得漂亮,切了片和着生姜煮水喝,对寒症应该很有效果。”
“你!”何蕊珠气结,扭头去不理他。
谢聆春却只是一笑,当真招招手,对应声而来的血衣卫官员递上了托盘:“记着生姜要去皮……还有别忘放些冰糖。”
那人应了一声去了。谢聆春站起身来,缓缓到银盆中净了手,这才回身笑道:“何蕊珠,你急的是什么?”
“我?我有什么可急……”何蕊珠有些悻悻地,“原本还以为你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楚大学士……可如今那个武将军正和你的小美人儿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就不急么?听说今儿你的小美人儿对武将军当众示爱了呢!”
“我知道。”谢聆春点点头,“楚歌和我说,她要放手一搏,赢得个真心所爱,从此逍遥天下。”
“可是你就放她去逍遥么?你为她做了那么多,甚至担着欺君的风险隐瞒她女儿身地事情。又为了她的这个病,费了这样多的心血,如今轻轻就要放过了?”何蕊珠紧张地看着谢聆春。
他自幼和谢聆春同入梨园学艺,情同兄弟,现在又是谢聆春的得力下属,对于这位兄长兼上司仰慕敬佩之余,也自认能揣摩得谢聆春的几分行事态度;然而在楚歌这件事情上,他却弄不懂谢聆春的意图。当然虽然如此。他多少还是看出了谢聆春对楚歌的情意定然非比寻常,因此也使得他隐隐对楚歌产生了些反感,总觉得就是因为她,才让谢聆春偏离了最初的方向,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欺瞒皇帝。
然而作为兄弟,对谢聆春崇拜着维护着,他虽然看不得谢聆春待楚歌好,却更加看不得楚歌待谢聆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