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这次不过装了回狐狸精,居然就病倒了。
那夜郑石送她回到客栈之后,她立刻就发起高烧来。额头上是滚烫滚烫,身子却是冰寒无比,心中更是一阵糊涂一阵清明。
当时的感觉,就仿佛又回到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节。
到了这时候,她才想起了流丹的嘱咐:平素不可太用心力,断不可常用催眠术,以免伤及自身。
她那几日连日劳心费神,又在一晚之间,先是试图催眠何长安套问自己来历,后来又借用武青、郑石内力传声,还在声音里暗自加了些催眠的效果,果然就消耗心力过度,以至一病不起。
看来,自己的这具身体还真真脆弱呢!
不过,这一次生病,倒是让她了解了一个早就应该知道的秘密:就是平时她所喝的酒,尤其是出自流丹那里的,其实都是掺了药物的,而且其中有一味剧毒的药物:附子!
附子,号称夺命之灵丹,回春之仙药。可去四肢厥逆,祛五脏阴寒,用之当,则立刻重生;用之不当,则片时可死。
也有人说,这附子有毒,但是能够提升人体潜能,麻痹人的感官。
原来小侯爷向来喜酒,并不是真的有了什么酒瘾,而是,要依靠这附子来压制体内寒毒,强心镇痛!
“流丹,我喝的那附子酒,是什么人开的方子?”楚歌舔了舔唇角,好苦!其实有了酒,还要喝这药做什么?说到底,还是流丹不忿她罔顾嘱托,擅用催眠术,才这样“惩罚”她。
流丹正拿了只银镶的酒盏,手执酒葫芦,往里面斟倒美酒,听了这话,停下手来,沉思道:“早先听小侯爷说过,似乎小侯爷出生起就极体弱,是夫人给小侯爷定了这个方子,利用酒能活血的功效,把附子的毒性最快地催发到体内各个部分,反而减少了对人体的损害。”
“原来是母亲……”楚歌听见这么说,心中安定下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个素未谋面的“夫人”,都给她一种可以信赖依靠的感觉;也总让她想起,那天在马车上的时候,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所以小侯爷算是从出生就开始饮酒,一直喝到现在,把酒量都练出来了!”流丹回身递过酒盏,笑着看楚歌和方才喝药一样一饮而尽。
流丹拿出一方锦帕,替楚歌揩了揩嘴角,又服侍她躺了下来,盖好被子,笑道:“开始的那碗汤药里,有发汗的成分,小侯爷且躺一躺,应该很快就可以入睡了。”
楚歌应了一声,倦懒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微微阖上了眼眸。耳畔里听见流丹笑了一声,告退出去了。
她现在是在都督府的内宅中。早在大败赤脚军的当天,武青就带了二百亲卫先行离开了,说是有私事要处理,等她病愈之后再赶上队伍。而这几天,何长安却也把她奉若神明一般,直说是上天有眼,降下了武青和她,专门来解这隆兴之困,还特意将他们一行人迁到了都督府内暂住,图的就近照顾。
镇南军都督涂凌一时不能回到隆兴,在这里的宅子也没有什么内眷,故此副将何长安反倒更像是这里的主人了。而他给她安排的这个住所是十分安静清幽。非常适合她居住养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歌觉得自己一直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混混沌沌,却又不能真正睡着,只反反复复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旦认真追究,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想……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她翻了一个身后,忽然觉得面前有些异样。
有温暖的鼻息轻轻扫在她的脸上。
楚歌连忙睁开眼睛,黑色的长睫一闪一闪,带点惊吓地对上了面前一双流光凤目。
“谢聆春,你专门来吓人的吧?!”她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有些怒。
“楚小美人儿,你说你闹成这个样子,真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