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昭淡淡道:“不了,这就回去,你多保重,照顾好自己。”
邹无玉心里一阵高兴一阵失落,“你还回来么?你家离雁行山远吗?”
六昭道:“很远,恐怕不能常来往。”
邹无玉道:“哦。”
两人相对无言。
邹无玉讪讪地说,“师兄,你也多保重。”
六昭颔首,“嗯,我走了。”
邹无玉点点头,没说话,于是六昭就走出了这个他们十几年来比邻而居的院子,走出了曾经踏进过无数遍的浮涂宫的大门,然后循着烂熟于心的山路,离开雁行山。
一去四年,杳无音信。
邹无玉深夜里默默翻看六昭的笔记,小时候的字不怎么好看,但是写得很认真。
因为他要是写不清楚,自家师弟抄的时候就看不懂。
邹无玉扭头看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六昭,十分十分地纠结。
怎么办,他突然觉得师兄对自己太好了点,以前果然都是猪油蒙了心,半点没长脑子。六昭从小照顾他,也不比师父少疼他,他倒是粗枝大叶从来没为师兄做点什么,现在师兄还因为他的身世遭受连累,又是受伤又是中毒,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当——当——”
钟声突然响起,传遍浮涂宫。
邹无玉一惊,连忙往外跑,“怎么回事!”
不少弟子被惊醒,不知发生何事,邹无玉跑出院子没一会儿,弟子甲慌慌张张地朝他奔来,嘴里喊着,“不好了师父,那边出事儿了!”
邹无玉抓起他,“哪边?”
弟子甲指了个方向,邹无玉道:“你给我看好白长老!”
说完使出轻功跃上屋顶,快速冲过去,老远就看到几个人在打,一众弟子站在下边不敢上前。等走近了一看,邹无玉惊诧,那不是徐季么。
徐季和抓来的那个女子分别被围攻,但几个阻拦他们的堂主明显不是对手,都挂了彩,邹无玉顾不得许多,拔剑就和那个女子对上。
有人先他一步和徐季交手,也是六昭带来的手下,叫贺询。
邹无玉喊道:“徐季,你要干什么!”
徐季没说话,倒是面前的女子冷笑着回他,“邹掌门眼瞎么,徐季是我师门中人!”
什么?!邹无玉傻眼,六昭养了个叛徒?不对,奸细?
贺询唾骂,“败类!”
女子的剑刃别下邹无玉的剑锋,两个人瞬间拉近,她低声道:“白长老此时可好?”
邹无玉浑身一冷。
“呵呵,没有人能躲过我的毒,”她玩味地望着邹无玉,目光轻蔑,“它叫柔若无骨,是不是很贴切?”
邹无玉面沉如水,剑势突变凛冽。
女子本来就受了剑伤,抵挡吃力,徐季见状不再纠缠,踹开贺询的剑,一掌拍中邹无玉后背,抓住她往外冲。
“噗。”
邹无玉吐血,女子回头,挑衅地挥挥手。
贺询带着几个人追上去,几位堂主扶着邹无玉下来,所有人都满脸忧色。
邹无玉缓了缓神,镇定道,“几位堂主辛苦,让药房开些伤药包扎一下,派个人进城去请大夫,今夜之事我自有计较,大家不必担心。”
有堂主关切道:“公子的伤怎么样?”
邹无玉忍住没有咳嗽,摇摇头,“无妨,都散了吧。”
众人便三三两两地回去了。
邹无玉回到院子里,弟子甲冲过来,“师父你没事吧?”
邹无玉弯腰咳嗽,捶捶胸口,艰难道:“咳咳……去给我、咳、倒杯水……”
弟子甲匆匆去倒水,又匆匆给他喝,小心翼翼道:“师父,感觉好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