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几个暖炉的炭火正“劈啪”作响,卖力地发出高温的热浪,在加上身畔这五行属火的人儿的温暖怀抱,一入秋手脚就一直冰凉的我,此刻也感觉热气贯穿全身,竟然觉得气闷。
偷偷稍离他散发着蕴热的怀抱,轻轻拨拉下被他的手拉上围至我脖子的厚厚绒被,啊……沙漠里久被艳阳炙烤的旅人跳进绿洲湖水一般地……清凉。舒服啊……
正在享受着短暂的自由,一双大手横抱过来,拉过被子又把我裹成了茧子,啊……他醒了?我抬头斜望着尤自闭着眼睛的他,均匀得呼吸频率丝毫未改,面色红润,神态安详。明明还是这般睡着的摸样……
我再次奋力拨拉,他再次裹紧,似是惊醒了他,惺忪的睡眼半睁,他喃喃着梦话,“姑姑,又踢被子了……”一条腿横过来沉沉的压住我准备再次努力的双腿,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无产阶级的我的自由革命随即以象征着皇权的大腿镇压而宣告失败。
迷情
似从那凤凰瑶池上归来,环珮衮袖,御香犹犹。
软绵绵的我象一个醉酒的玩偶娃娃被人扶起,支开手臂,背后也有人架着我摇摇欲坠往下溜的身子,好几个人一直在我身前背后忙活着,唔……是在给我穿衣服么,我不是还在天上的瑶池和烨儿喝仙酒么……眼皮似有千斤重……
“唉……罢罢,估计她昨日受了寒,晚上似又发了梦魇,由着她睡罢,你们都不许吵着了她。”耳际飘来他幽幽而又霸气的声音,旋即疾走了几步似已到了门口又掉转身来,随风翻摆的衣袂带来一层凉风。
“叫下面几个人伺候着,膳食温着,弄点清淡的米粥,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给上,都记得了么。另外……醒了即刻叫人来报……”说得快走得也快,边走边说是这人的性子。我迷迷糊糊的听着,今天好象有很重要的事情,他,等不及我了,我也想去呵,但是沉重的眼皮不能睁开丝毫缝隙。又有几个人过来把刚刚在我身上好不容易套上的衣服脱掉,把我“摆”上了软绵绵的床铺。
一场生拉活拽的拉锯战随即告终,还我安眠……
“嘟嘟嘟……”地号角声地震山摇,划破了我黑沉的睡云,惬意地嘤嘤醒转,头顶上全木制的框架的牛皮帐篷顶跃入眼际,呃……昨天晚上老天爷的牛皮麻将桌,吵得人凌晨时分停雨了才入睡。
“娘娘醒了,奴婢莺儿伺候娘娘更衣。”穿着小袄裙的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非常讨喜。
“叫我婉仪,你好象不似宫里这次一起来的?”声音也如她名字一般如黄莺歌唱婉转好听。
“我阿玛是图海,以前我在御茶房当值,估计婉仪没见过我。”她笑嘻嘻地道,“这次我和我弟弟一起来南苑的呢,弟弟东尔加今早已经被曹寅大人选中以后伺候皇上一起‘布库’武习教练呢。今天全公公叫我以后在帝帷伺候婉仪。”
图海?印象中也是康熙的一员猛将,最近没怎么听到这个名字在烨儿嘴巴中出现过,估计还不得重用……既然是他女儿也应该是个忠心乖巧的闺女,我看着她的眼光也缓缓转柔起来。至于布库……烨儿动作还真快,布库童子都挑选好了。至于这丫头今日来我这里嘛,估计又是会审时度势的小全子“孝敬”我的了。
喝了点粥就着清香的林中鲜嫩小菜,真的是小菜呵,比起大内的精致到极点的油腻膳食,别有风味。“今日的早膳,非常可口啊,皇上早上用过了吗?”我走出这顶巨大的黄色帷幔,和尾随着一起的兰儿、莺儿边走边说道。
“早膳?婉仪一觉睡到下午,我粥都给你热了不下三次。”玉兰委屈地说着,手指着天际那片霞光,叫我分清楚那已是晚霞了。
嘿嘿……错把晚霞当朝霞……看天边晚霞映照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夕阳西沉;起伏的地平线上残留着一抹余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