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食不知味的吃着侍者送上来的餐点,迎上他凝望自己时的专注眼神,及伸过手来握住她手的小动作……
“我去一下洗手间。”受不了心中的阴霾无限扩大,管曼妃匆匆丢下一句,起身离开。
“嗯……”妻子一离开,游仕均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在心中检讨自己今晚哪里做得不好?为何她又气哭了呢?
她起身时轻拭泪水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有问题?他老婆真的很难搞定,他好挫折,就连美国次级房贷风暴都没有她难预料—
直到眼角扫到数个熟悉的身影,跟在她身后进洗手间,他才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再想到妻子那委屈的神情,他心神领会地叹息。“管曼妃,你怎么这么笨呢?”
管曼妃狼狈的躲进女厕,坐在马桶上要自己冷静,准备武装自己,就在这时,安静的女厕走进数名女子—听脚步声起码有三个。
她们吱吱喳喳的在洗手台前讲起话来,而且谈论的人—是她。
“游仕均怎么会娶她啊?”其中一名模特儿发出尖锐的音调。
“对啊!馥嘉,他是不是跟你分手后打击太大,才会突然跟管曼妃闪电结婚?他是在报复你对不对?当时你们分手好像没有多久,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两个月啦!跟馥嘉分手两个月,他就娶了那个姓管的女人—”口气是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轻蔑。
“为什么是她啊?你们有没有听说什么内幕?”
“有啊有啊,之前有个小开请我吃饭,他说啊,因为管家的事业出了纰漏,所以才把女儿嫁了换金援,大家都知道,游仕均他—”
“很有钱!”她们异口同声的说,末了还搭配心醉的叹息。
“所以她是为钱才嫁的喽?不过凭游仕均的条件和财力,要买怎么不买个好一点的?”
“还花了不少钱呢!管家是无底洞,出了个败家子。”跟小开约会的模特儿讥讽地道,直接撞击管曼妃心中最脆弱的部份。
“三年了耶,他们什么时候会离婚啊?”
“我也想知道!”
厕所隔间内,管曼妃双手握拳。那些她不认识的人,唱衰她的婚姻,谈论她的八卦,直捣她心中的阴影,将之拖出来摊在太阳底下。
三年前那场恶梦,到现在仍让她心有余悸。
小她两岁的弟弟投资失败,资金周转不灵,公司岌岌可危,溺爱独子的父母竟异想天开的为她安排相亲,她的照片被寄到各个“青年才俊”手中,那些人唯一的共通点是—
“他们都很有钱!这么好的老公哪里找?”母亲急切的拿着相亲对象的照片摊在她眼前,要她从中挑一个。
他们不管那些人是不是与她年纪相当,有没有感情基础,也不在乎她才刚大学毕业,对未来有憧憬,只要对方有钱,能够帮助管家,就算是当别人的小老婆,父母也会逼着她答应……
她觉得自己像被拍卖的女奴,价高者得,她每天都有饭局,每天都见不同的人,看着父母与那些人谈聘金要多少,而她得忍受那些人的毛手毛脚,不得声张—明明母亲都看在眼底,见她要发作却立即拧她大腿,要她忍耐那些无礼!
后来,她已经对人生绝望了,一切任由父母安排,反正从小到大,父母眼中就只有弟弟,她是可以被牺牲的。
直到在这间餐厅与游仕均见了面,她的人生才有了一线光明。
他的条件太好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游仕均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娶自己,那只是父母一相情愿的撮合,但是他却说—
“既然要嫁,就嫁给我吧。”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我比较好。”
何止是好而已像他这样正派的人,怎么会想接手她家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