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层粉,这才满意道:“小姐今晚上可要早些睡。”
“自是。”初容笑笑,看着眼底的青黑,心道今晚是该好好睡了
选了乳云纱对襟衣衫,下着软银轻罗百合裙,戴了支鎏金掐丝点翠花卉小簪,整个人才精神许多。
收拾妥当,初容带着菊盏出门,一路出了自己院子,来到一处园子时,听到两个丫头说道:“大少爷待咱们雯姨娘可真是好,昨儿特意送了支钗来,说是在外头得的。就那一支啊,就给了咱们雯姨娘,还告诉姨娘不能跟人说,说是怕大少奶奶晓得了没脸。”
另个丫头说道:“那自是,也不瞧瞧咱们姨娘是谁家的。有大太太这个远房姑妈做靠山,人又水灵,大少爷自然疼着护着,处处待咱们姨娘与别个不同,连大少奶奶都得靠边站呢。”
“莫声张,大少爷说过,偷偷晓得就好了,总之咱们跟着雯姨娘有好日子过就是了。”先头的丫头说着,四下看看,端着一盅炖品急忙往陈彻的姨娘,雯姨娘院子去了。
陈彻是府里的大少爷,娶的正室是陈老太太娘家窦家的一个姑娘。婆媳之间为此暗地里多番较劲,最终结果自然是老太太胜出,于是大太太属意的人,马家旁支一个姑娘,马茹雯便做了陈彻的妾室。
雯姨娘是良家出身,家里父兄不着调,吃喝嫖赌不成样子。但因着大太太的关系,在府里算是比一般妾室体面许多,又有陈彻护着,自是没什么气受。
初容听了两个丫头的话,心道摸清了陈彻的喜好也好,免得此后说错了话。初容对陈府的事情,还有很多不了解,自是要多加注意。暗暗在心里记下雯姨娘与别个的不同,初容一路往陈钦书房走。
“拿去给大少奶奶用了,就说这是我在外头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本想亲自送去给她的,可父亲唤了我有事相商。惦记着她早些用早些好,这才命你先拿了去,待我一会儿应付了父亲,立马去她院子亲自看她。”陈钦书房院子门口,陈彻正拿着一小罐瓶子,里头不知装了什么宝贝,献宝似的小心交到一个丫头手里,反复叮咛道。
“奴婢晓得,大少爷请放心。”待初容看清,才知是陈彻正室大少奶奶的丫头。
“原原本本传话,一句别落了!另嘱咐你们院子里的丫头嘴风紧一些,我偏着你们大少奶奶,叫大太太晓得了,可是不妥的。就说我一回来就紧着问她,就这么说。”陈彻很是重视,生怕那丫头漏了话似的。
初容见陈彻如此这般,忽然明白许多,暗暗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心道陈彻在外滑不留手,在家也是驭内的高手,分而治之,各自温存软语,几招就将几个老婆安抚的服服帖帖。或许,在陈彻心里还没精力细想到底喜欢哪个,但每个女人必定会以为,自己的相公待自己是不同别个的。女人的心满足了,就会暗自欢喜,也就少了生事、别捏、互相算计的心思,如此,家宅岂能不宁!
那丫头听了,很信服地点点头,随即弯着嘴角往回走了。
陈彻正目送那丫头走开,瞥见初容到了,微微一笑道:“六妹妹来了?可是寻父亲有事?这个时候没外男去父亲书房,六妹妹可趁这空当去说了,若是再晚些,免不了撞见外男,不如为兄暂时在外头等着,你先进去吧。”
初容正要感谢,忽地顿住了,瞅瞅四处无人,想了想说道:“大哥,六妹有些想头,今儿也是与父亲商量的。大哥是妹妹敬重之人,如若不嫌弃的话,请一同前往,妹妹若是说的不妥,还请大哥指教。”
陈彻听了初容的话,垂眸说道:“前头太太的嫁妆,早晚会给妹妹的。”
见陈彻说了亮话,初容索性也不掖着藏着了,说道:“早给总比晚给好。”
陈彻忽地抬眼,看着这个妹妹,觉得她似乎一夜间便长大了,再不是以往那般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