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你且看来。”同时所持杖头上立飞起一股墨绿色的光华,转眼结为一片丈许大的圆光,明镜也似悬向空中。鲁瑾吃了这一掌,恍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通体清凉,心智越发明朗。再朝圆光中一看,内中竟现出好些人物影子,走马灯一般,一幕接一幕相继演变过去,看未一半,忽然醒悟。
原来光中所现,尽是鲁瑾以前诸生事迹经过。道姑乃是最前生的恩师,前辈散仙中有名人物睡尼潘度,当初本是佛门中人,因犯嗔、杀两戒,性又刚烈,疾恶如仇,为此被师祖逐出门外,改拜在另一地仙门下,换了道装,与百禽道人公冶黄同门。鲁瑾乃她惟一爱徒,只为夙孽太重,又与乃师一样性情,疾恶好杀,造下许多孽因。潘度始而还想自己兼有佛道、正邪诸家之长,欲以人定胜天,百计保全,结果惹了许多麻烦,师徒二人树下不少强敌。眼看情势日非,本身固然不怕,爱徒道力尚浅,如不应劫转世,稍微疏忽,一个照护不到,立有神灭之忧。自己所炼不死身法,又非苦炼两甲子不能成就;而道家的四九天劫,到时只能设法防御,仍是不能避免,须撞运气,仅比别的修道人稍好一。些,不致形神俱灭而已。无奈话已说满,难于收回,敌人又一味寻仇,此去彼来,缠绕不休。正在烦恼,师兄公冶黄忽然寻来,再三苦劝,道:“你这等行为,爱之实以害之。师妹如肯打消成见,我必助她脱难成道。你意如何?”潘度本想公冶黄自行吐口,并且素日敬畏师兄,人所共知,由他作主,既可有所借口,而爱徒转世也放心得多,闻言便即应诺。鲁瑾因为夙孽大重,虽然师长暗中保全,仍然历劫三世。直到今生,与前生大夫梦合生子,才把最重要的前孽消去多半。所生二子,各有因果,勿恶偏是孽累。
等到看完,圆光隐去。鲁瑾想起前生之事,觉得师门恩重,深逾山海,慌不迭扑向前去,抱住潘度的腿,跪在地上,哀声痛哭起来。潘度见她仍是前生依恋自己的情景,微笑说道:“徒儿不必悲苦,好在你夙因未昧,灵性犹存,又先得你师伯真传,有了一点根基,修为容易。只肯听话,不是前生那样刚愎自用,早晚必到我今日地步。随我走吧。”鲁瑾一旦醒悟,明知勿恶是她多生孽累,不知怎的放心不下。又知师父最爱自己,虽然性刚固执,不可强求,自己独能得她怜爱,有时仍可感动。加以心怜爱子,亟思作一最后分别,只是不敢出口。一听说走,看出师父手抚自己的头,温言劝慰,想起前生遇到这等慈爱神情,往往有求必应,于是一半伤心,一半希冀,只是抱定两腿跪哭,也不起来。潘度见她哽咽不已,看出心意,叹道:“徒儿,休说你孽缘难尽,便你也是我的业障,否则以我性情为人,言出必践,岂能更改?惟独对你不然,只一见你悲苦愁急,有话不敢出口,心便不忍。明知立时带你同行,将来要少许多麻烦,偏不忍强你所难。既然如此难于割舍,姑且容你与那业障再见一面,不过话需说明,你此次回山,不出一年,法力灵智必全恢复,但是此子必已陷身妖邪,无恶不作。他如迷途知返,休说是你,便我也愿救他,使其改邪归正。如若罪恶大多,不能自拔,你却不可仗我所传,偏私护庇,强迫你那次子鲁孝勉为其难,或是为之接引到别人门下。你能应么?”鲁瑾只图母子见面,也未寻思,脱口答道:“弟子如敢违背师命,任凭师父处罚便了。”潘度朝她看了一眼道:“你如不守今日之言,本门衣钵却不能传授与你。别的灾害无妨,四九天劫一到,前功尽弃,却悔之无及呢。”鲁瑾脱口又答:“弟子任多愚昧,岂敢自毁仙业,辜负师恩?”潘度微笑命起,手拉鲁瑾,一片墨绿光华拥了师徒二人,便往碧云峰崖上飞去。
飞遁神速,转瞬到达。鲁瑾见师父法力如此高强,越发心喜。以为爱子必还病卧榻上,因师父不愿见他,崖洞石室只此一间,方想请去峰顶竹屋稍坐。忽见勿恶高声呼娘,由缘峰石廊上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