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楼大堂内,正在柜台后观察着客人的方中堂忽然听到隐藏在柜台下的铜铃响了,目光一暗,吩咐一旁的伙计继续留神进进出出的客人是否有异常后,他便离开了柜台,到后堂端了壶茶水来到了三楼。
来到厢房前站定,方中堂敲了敲门,“公子?”
“进来。”
推开门,方中堂稳步走了进去。一见他进来,紫衣男子吩咐道:“无心无影,你们两个到门口守着。”
待无心和无影退下,夜无殇从案桌后站了起来,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夫人是什么时候到店里来的?”
“回公子,夫人是昨日午膳后过来的。因为公子早前有交待,所以,得知夫人有吩咐后,属下便立刻命人发出了密函,不敢有所耽搁。”
昨日?眉梢微挑,夜无殇来到圆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清茶。“说说昨日的具体情形。”
昨晚刚行到杏花镇,他便收到了第一楼发出的密函。他本想连夜进京的,但是,因为昨日下了一整天的雨,路面湿滑,再加上天色很黑,实在不适合赶路,他便只能作罢。
只是,自从知道娘子有事找他,他便一整晚都没能睡好。今早,天还未全亮,他便和无心无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杏花镇。直到进了汴京,他心底的不安和急切才稍微缓和了些许。
“是,公子。昨日,夫人……”
方中堂说得仔细,连李青曼的一个表情、一个姿势都不曾遗漏。夜无殇静静地听着,直感觉自己虚空了许久的心终于踏实了一些。
有多久了?自从洛阳一别,已经过去整整二十一天了。
这二十一天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无时无刻不在为她担忧。没有她在身边,他感觉自己的心空去了一大半。
若不是想着只有他竭尽全力地安排,他才能早日与她团聚,早日过上没有人来打扰他和她的幸福生活,只怕他早已不顾一切地冲来汴京,将她带离了皇宫。
他完全可以想象,当她来到第一楼时的心情。隐隐的期盼,微微的不安,十分的小心。
想见他,却要避免跟着她来的人心生怀疑。于是,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她都会分外注意。
当然,以她的聪明程度,他完全相信要骗过那些宫人的耳目难不倒她。只是,当得知他还没来汴京的时候,她心里想必是有些失望的。
都怪他,在筹备军粮时出了点小麻烦。再加上要告知王卫他们新兵器的使用方法,便来得晚了。不然,他早该在前些日子就能到达汴京的。如此,昨日便已经与她碰过面了。
即便什么话也不能说,只要能见上一面,一解他的相思之苦也是好的。他,真的很想她,很想很想。
待听完方中堂的禀报,夜无殇问:“你可曾看出跟着夫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是普通的侍卫?还是身手很好的宫廷暗卫?”
“看那些人的气息,应该不是普通的侍卫。”
“那夫人是什么时候回去的?除了交待你传信给我之外,你可有觉得夫人的举动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仔细想了想,想起李青曼进门时的动作,方中堂道:“夫人来店里的时候好像拿着一幅画,傍晚离开的时候也是随身带着的。看夫人的样子,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
夜无殇挑了挑眉,“画?”什么画会那么重要?还随身携带?“除了画之外,可还有其他的?”
“其他的……若真要说,便只有一件事。夫人到雅间后曾要了壶茶,但在小二送过去后,她却说大夫曾告诫她不能饮茶,让小二又给她送了壶开水过去。”
夜无殇心头一紧。大夫?不能饮茶?什么病不能饮茶?她生病了吗?“以你的观察,夫人面色如何,看上去可是像生病的样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