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李仲业会医,医术也算精湛,倘若她事先和他暗中商量好,让他暗地里动动手脚,误导各位太医诊断,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然后,她便装疯,继而赖在了冷宫,目的是方便她从皇宫逃离。
呵!这么一想,当真是所有的事都说通了,但是,却让他感到无比悲凉,无比地……想笑。
“呵呵!哈哈……”南宫宣确实笑了,但笑声苍凉,甚至有些诡异。候在殿外的宫女太监还有侍卫听见他的笑声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脸上闪过惶恐。
刚泡好茶回来的小喜子循着声音望过去,便见一道黄色身形立在台阶的边缘,随着笑声一颤一颤的。南宫宣的背影,小喜子见过无数次,无比熟悉,但今日,小喜子感觉有些不同了。
数年前,具体的,小喜子也记不清是多少年前。那时,那道身形虽然稍显单薄,面上也带着少年的稚气,但是,那身姿是那样的挺拔,宛如青山上的苍松,毅然挺立着,便让人无时不刻不感觉到皇者的霸气。
那时的小喜子虽然也年幼,但他心里非常明白,这个人,不是寻常人,必将成为东阳的霸者,高高在上的君王。
事实证明,小喜子没有看错,当初的少年的确成了皇上,还是一个年轻有为的皇上,让人不敢小瞧的皇上。
时日如飞,蓦然回首,已是多年过去。现如今的君王,早已不是当时的少年郎,比当初沉稳、内敛、精明了不知多少倍。小喜子从来不知,有一天,他竟会在这样一位让他崇拜乃至衷心臣服的君王身上看到普通男儿才有的哀凉。
什么事能让这位宛如铜皮铁骨的君王发出这般悲凉的笑?这件事太过让人好奇,却让人不敢细细深究。
敛了敛心神,小喜子缓步来到了南宫宣的身后,在距离南宫宣大约三尺的地方站定,恭敬道:“皇上,您的参茶。”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南宫宣止住了笑,却并未转身。“先拿进去放着吧,朕过会儿再喝。”
“是。”没有多说什么,不高不低地应了一声,小喜子便端着托盘进了大殿。
阖上双眸,南宫宣嘴角溢出一抹苦涩。
他用尽心思想要留下的人,却绞尽脑汁离开了,还那么决绝。救她走的人是谁,如今看来已经不重要了。是不是李仲业揽下了接头的工作,暗中帮她联络救她走的人,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白了,在她心里,他什么都不是,尽管夜无殇已经不在,他还是没有任何希望。
“呵……”浅笑一声,南宫宣睁开了眼帘,眸中一片黯然。
转过身,触及案桌以及案桌上整齐堆放的奏折,静立了片刻,他抬脚走向大殿,每走一步,步伐便愈加沉稳,心中的信念也愈发清晰。
……
三国兵马频频调动,这让正好居住在汾河沿岸城镇的居民人心惶惶,担忧不已,就怕某天夜里他们睡得正香时,这战火忽的就烧了起来。
走了十天的水路,到了楼兰又休息了十天,李青曼便起身离开了,径直前往北漠。
下了船,踏上北漠领土的那一刻,看着眼前不同于江南情调,一草一木皆透着粗犷与豪放的景致,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夫人,加件披风吧。”肩上突然一沉,属于北国的寒风霎时被阻隔了。
回头看了看身侧的人,李青曼淡淡地笑了笑。“谢谢。”
“夫人,你再说这样的话,灵儿可就不理你了。”灵儿调皮地说着,眼看无影将马车拉了过来,她双手扶上了李青曼的手臂。
“夫人,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微一点头,李青曼缓步走向马车,与灵儿一同上了前面一辆,其余的人则是上了后面一辆。
马车驶动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