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宋皎點點頭,「你下去領賞錢吧。」
侍從卻不肯走,站在宋皎面前,似乎還有話要說。
宋皎疑惑道:「怎麼了?還有事情?」
「小的、小的剛才去,覺得老先生的臉色不是很好,一問才知道,老先生都是早晨好一些,到晚上就不好了。殿下派我們去的時候,都是早上,所以我們見著老先生好好的,所以……」
宋皎直起身子:「怎麼會這樣?」
「小的也不清楚。」侍從抬眼,悄悄看他的神色,「聽老先生說,他吃殿下送去的藥,就會好得多,要是吃慶國那邊的大夫給他開的藥,就會難受一晚上。」
宋皎睜大眼睛,神色驚訝。
慶國總不會連一個太老師都容不下,更何況太老師才剛剛幫他們把李煦帶回來……
對了,李煦,那個瘋子,尋常人根本沒辦法知道他的想法。
他又一向憎惡自己,要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容不下太老師……
宋皎的心迅速沉了下去,他一心以為是自己害了公儀修,他憂心太老師的病情,這陣子日日派人送東西,太張揚了。
他往外邊挪了挪,就要下榻。
那侍從又道:「殿下,老先生悄悄給了我一點藥渣,讓我帶給殿下,讓殿下看看。」
他說著便從懷裡拿出一個紙包。
宋皎看了一眼,便道:「行,那我去找大夫過來看看……」
他說著這話,便要往外走,剛要喊人進來,卻猛地被人從身後按住,那個裝著藥渣的紙包被打開,裡面卻是藥粉,往前一撒,就吹在宋皎面上。
宋皎來不及屏住呼吸,就聽見那侍從說了一句:「殿下,對不住了。」
宋皎想喊,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他只能用微弱的聲音問道:「李煦。錢?權?」
他知道是李煦收買了這個人,因此問他是錢還是權。
但是侍從顯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自己也緊張得要死,沒有聽見他的話。
他哆嗦著從手裡拿出一把匕首,抵在宋皎的心口。
宋皎在這時候完全失去意識。
剛剛歸順齊國的州郡諸多變數,恐有奸細,謝沉每隔三天巡邏一次。
謝沉帶著人馬,繞著飲馬河,在城牆邊巡邏一圈。
出來的時候是傍晚,日薄西山的時候,邊境線長,騎著馬走一圈下來,就已經是暮色四合了。
謝沉頭上戴著頭盔,跟著他的士兵們瞧了一路,覺得奇怪,便問:「沉哥,你……」
謝沉回頭:「嗯?」
只有牧英敢說:「沉哥,你今天頭看起來特別大。」
謝沉神色一凝,隨後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卯卯說,頭盔帶著冰涼涼的,特別冷又特別硬,他怕我硌著,所以給我——」
他抬手摘下頭盔,露出底下的兔耳帽子。
眾人語塞,不願意再開口。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們呢。
謝沉繼續道:「卯卯怕我硌著,就特意給我戴了這個。來的時候我說不要,他非要給我戴。」
最後還是牧英開了口:「沉哥,你做夢嗎?」
士兵們點頭:「我們在外面等的時候都看見了,是沉哥你撒嬌,讓殿下給你戴的。殿下還問你,現在已經是春天了,為什麼要戴帽子。」
謝沉咬牙:「……閉嘴,不說話能憋死你們嗎?」
他重新戴上頭盔,提起韁繩,準備回去。
謝沉很快就重新翹起狼尾巴:「回去吃飯,卯卯肯定已經在等我吃飯了。」
他回頭看向身後眾人:「他們有給你們留大鍋飯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吃?不過要先問過卯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