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气吞声退到门边,咬住牙龈。“请。”
当他堂而皇之地走出去后,夏小圭下定决心,她决不主动跟那个自大狂说一个字,要不,她夏小圭三个字倒过来写!
她的誓言很不幸只维持到他巡视牧场完毕回来为止。
凛捌的风暴卡在夏小圭冒火的眼珠里。“你无权这么做!”
“牧场是我的,我爱怎么改建不必征求你的意见。”书房里堆满待整理的东西,他两臂交握瞪着来势汹汹的她,语气也不佳。
牧场的残破超过他的预估,不更新建物设备根本无法展开其余的步骤。
更换新血轮势在必行。
“我不许你乱碰那些东西。”她有职责捍卫那些属于她小胡子哥哥的所有物。
朝她一瞥,他笑得冷淡。“我做事毋须你同意。”
一句话,成功地堵死她其余的话,夏小圭睁大水灵灵的眼眸,心中百味杂陈,拳头收了又放,放了再收,满脸通红。
“很……好。”她备受打击的声音摇摇欲坠。
干吗?她哪来这么大反应?他不明白。
“既然你也同意,我立刻让人过来估价、拆除。”他公事公办地说。
她终究保不住牧场,她的力量太薄弱,苦撑了一年,仍旧从她手中失去——他像刀狠狠捅进她妥协又妥协的心。
她恨自己;好恨哪!
“生气了?”他火上加油,多此一问。
“牧场已经易主,我能说什么?”任由血流如注的心隐隐作痛,她也决不在他面前示弱。
她眼中盈满伤心,为什么?不会就因他要拆除旧牛舍及马厩吧?
“没你的事了,下去休息吧。”她看起来随时有晕倒的可能。
不过就一些烂木头,她何必在意成那个样子。
夏小圭僵硬地扭身,被逼在眼眶的泪由眼角飞坠。咬住唇,她像被鬼追似的匆忙退逸。
他瞪大跟珠觑着手背上忽然平空飞落的一颗透明珠子。
那珠泪犹带沮热。
那是泪,她的热泪。
她哭了,为什么?
冲击如此大,该死的罪恶感如搁浅的浪花在一瞬间便覆没他冷静自持的心——
* * *
人前的坚强和面具完全卸下、崩溃了。
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决堤的泪再也毋须掩饰。
她竭尽所能,依然保不住她小胡子哥哥留下的东西,保不住呵。
深刻的自责像疯狂的蝗虫肆意吞噬她脆弱的心,遽来的打击太强烈,教她如何调适这突如其来的剧变?
牧场的一钉一瓦全沾满她小胡子哥哥的味道手泽,而她却无力阻止破坏,只能跟睁睁任那冷血动物,百分之百寒带恶魔的魔爪任意肆虐。
她好恨自己薄弱的力量……
* * *
薄薄房门外矗立一个高大的身躯。
他安静地聆听门内的动静,阴沉沉的气息在他眉间流动,脸色忽青忽白。
然后,夏小圭推门出来了。
错愕由她微红的眼中低空掠过,怒气还未伸张,他却先声夺人了。“我以为你打算一辈子躲着不见人了。”
“你偷听我……”哭。最后一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个人到底明不明白何谓适可而止?
这样的人教她如何共事下去!
“你为什么哭?”她唇下有排细细的血印子,刺激他的良心。
“我为什么哭?”她大叫。“我委屈求全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这点,你最好记住!”
她的脾气发得投道理。“如果你晕为了那堆旧羊舍哀悼,你的泪也太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