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鐲在無夜城越久,傳遞消息的能力就越模糊,有時候說了幾句,往往要停大半天才能再次發出聲音。
羈源性子古怪,遇到懷疑的事從來不問,他會暗中調查,會心有顧慮,但絕不會開口問一句。
自那日毀了一次玉鐲,再被溫沐找回來後,他只當看不見了。
溫沐覺得莫名其妙,連忙抽回手。
可他卻沒再說什麼,而是關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等到夜裡,溫沐幾乎已經要睡過去,期間只吃了些瓜果。
大殿珠光寶氣,極為奢華,溫沐坐在正位上,就這麼百無聊賴地趴著睡了一覺。
她以為羈源會過來,誰知道一直都沒見到他。
忽而想起先前在翮歡樓看到的東西,又想著他會不會是遇上了危險。
不過可能性不大,若真如此的話,整個無夜城就該翻天了。
不知怎麼的,溫沐竟然覺得有些慶幸。
就在她昏昏沉沉之時,耳邊突然響起一絲管弦之聲。
溫沐猛地來了精神,從椅子上坐起來。
只見大殿中央,坐著一位帶著面具的白衣男子。
面具如飛鶴之羽,圍繞在他眼眸兩側,使得原本妖媚的眸子更加勾人,只是一個抬眼,便撩撥地人心馳神動。
注意到他耳垂的小痣,溫沐緊張的心放下許多。
他坐在溫沐正對面,眼覆面具,手抱琵琶,三聲之後,指尖一動,水滴迸進的音樂之聲綿綿響起。
溫沐知道輝琉會歌舞,卻不知道他琵琶也彈的這麼好,此時沒有旁人,整個大殿只剩溫沐與他。
琵琶聲停,他緩緩走到溫沐面前,白衣,水袖,手臂輕擺,接過一杯清酒,含在嘴裡,攬著溫沐的脖子,將酒杯另一處送到她的嘴邊,低頭餵了進去。
在此之間,溫沐只能通過面具看到他的眼睛,這時她才發現,這雙眼睛真跟狐狸似的,天生具有勾人的能力。
到最後,整杯酒一滴都沒餵進去,從溫沐嘴邊流到脖子裡。
他起身,手指掠過溫沐,擦拭著她的脖頸。
還沒等溫沐反應過來,再去看時,他已經重新走到大殿中央。
而身邊,多了許多穿著舞衣的男子。
溫沐早說過,看歌舞只是權宜之計,真正的目的是讓輝琉能順利進入無夜城。
可今日的表演,他卻絲毫沒有敷衍。
從起舞到平息,輕風帶起衣袂,忽如間水袖甩將開來,飄搖柔曳,就是臨凡仙子也不過如此。
他如一把軟劍,破風之時,還能發出泠泠聲響。
最後,漫天花瓣伴舞而落,飄在他身側。
他就在那裡,飛揚,飄蕩,像一片月光,靜靜地從天上灑下來。
最後,他抱著琵琶,站在遠處,一言不發地隨著眾人離開。
最後一刻,他回頭,深深望了溫沐一眼。
對她而言,這是訊號,可是溫沐總覺得,他似乎在對什麼東西告別,今日一見,總有種以後再也無法重逢的悲壯感。
良久之後,溫沐才抬頭。
羈源站在樓上,撐著手凝視他們。
第60章 計謀
前世有一段時間, 曾出現過羈源離世的謠言。
那時他在宮外,尚未及冠的年紀,已經被封了信王, 面上看著風光,可出宮那天,只有溫沐一人送行。
皇室不在乎他, 他也不在乎皇室, 從幼時到年少,只有溫沐與他相伴相知, 他會為她準備好一切, 也會為她放下身段,對皇室假意逢迎。
只要溫沐想要的, 他連天上的月亮都能摘下來。
後來溫沐被牽連科考案一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