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方多病醒来时,萧承煦还未醒。
昨天见实在挣脱不了他的桎梏,这人将头一扭,便当他的手不存在,挺着身体自顾自地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里,那挺着的身体才软下来,慢慢缩进他怀里。
萧承煦睡得很沉,几乎将脸都埋进他的胸膛,许是有些热,面颊都微微泛着红。
方多病垂着眼睫盯着怀中人看。
上次他们说开了之后,也只有这种时候还能见着这位摄政王跟少年时的自己这般相似的时候。
窗外的天还暗着,但方多病猜测大抵也快到了这些天里萧承煦醒来练剑的时候。
严海大抵是没在萧承煦的寝殿寻着人,才试探地来了这边,只是才一敲门,里间便传来方多病的声音:“今日便叫殿下歇息一日吧。”
脑子里瞬间闪过什么的严海眉毛一颤,摸着鼻子灰溜溜地退开了。
方多病撤去了刚刚布在萧承煦身上隔绝声音的术法,轻轻将人往上揽了揽,低头在他额角上轻吻了一下。
怀中人好似感觉到了一般,有些不太安稳地在他怀里动了动。
方多病侧过身,自然地将他揽紧了几分,大约是寻到了更舒适的位置,萧承煦静静地将手蜷在了他胸前,睡相十分乖巧。
这一睡,便又睡过了大半个时辰。
方多病看着还有两刻钟便得早朝了,才抬手覆上怀中的脑袋,轻声唤道:“承煦?”
萧承煦在他怀中动了一下,随着他轻捋着长发的动作,渐渐反应过来自己睡在对方怀里的事。
方多病还不知道他已经清醒,见他没有动作,捋着他头发的手往前探了几分,落在他脸颊上轻揉了几下,“该上早朝了。”
萧承煦握住了他几乎要摸到唇边的手,往后退了些许,与他对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低声问:“严海没来寻我?”
方多病坐起身,“来了,只是我见你睡得沉,便叫他先回去了。”
换做是旁人,这般自作主张绝对会被萧承煦教训得狗血淋头,但方多病这么做,他心中的不快却并未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因为身体里的另一半神魂,他其实很难真的对眼前这人生厌,但也仅止于此了。
萧承煦翻身下了床,披上了披风后便匆匆回房洗漱,准备上朝。
这一日他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就连午膳都是在军营中解决。
回来后他便径直来了方多病房中,匆匆给自己倒了杯水后,便道:“过段时日便要出征,你换他出来见见母后吧。”
方多病走到他跟前,帮着他将已经见底的茶杯又添上,自然地问道:“汉王败了?”
萧承煦嘴角微微一勾,笑得有些轻蔑,“军情还未传回王都,萧承耀还想再搏一把,但他没这个能耐。”
方多病了然,不由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在他军中插的探子?”
萧承煦轻轻将杯子放在桌上后,才抬起眼望向方多病,“我好歹是重入轮回之人,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便索性当个纨绔便是了。”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下赐教。”方多病喜欢他这难得鲜活的模样,便忍不住想叫他多说几句。
好在这点心思似乎并未被如今兴头正盛的摄政王发现,比平日里要更多了几分神采的双眼在想到萧承耀时闪过隐晦的厌恶。
他指尖点了点桌面,道:“萧承耀好大喜功,麾下虎啸营随他染了骄奢的毛病,能有如今的局面,多得虎啸营内有个两位好将领。但也因为这两位将领,虎啸营隐隐分成了两派人,”
“将领那一派几乎都是老人,压制着军中不良的风气,而受萧承耀影响的那一派却是想在战役中掠夺更多东西,财宝,女人,甚至以屠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