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医也没卖关子,很快便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盖子。
盒中藏着的是只翅膀被剪了个角的,有些像痋虫,又有几分像飞蛾的飞虫。只是这飞虫通体乳白,瞧着并无普通虫子的狰狞,反倒有几分玉蝉之感。
胡医将装了这只飞虫的盒子往方多病的方向推了推,说了句车狐话。
方多病疑惑地看向慕容腰,想叫他翻译一下,不料却是坐在他另一侧的李莲花为他解释道:“老爷子让你将血滴在这只药虫上。”
“你会车狐话?”方多病将头歪过去,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李莲花瞥了他一眼,指了指盒中的药虫。
他这才用另一只手,凝起剑气,在指尖轻轻一划,划出道口子。
只是血液才一涌出,桌上的药虫便好似兴奋地扑腾着已经飞不起来的翅膀,跃跃欲试地想要飞起来,甚至锯齿状的口腔都张开来,发出很低,但如锯木般聒耳的鸣响。
而随着他血越流越多,屋内的虫鸣声变得越来越多。
老胡医不知道在屋子里藏了多少这样的药虫,一时间此起彼伏得活像是人掉进了虫子堆里。
李莲花反应极快地抓住了他的手,撕下了衣摆,将布条缠在了他的手指上,甚至连着其他手指都一并裹了起来。
等彻底见不到血了,屋内乱糟糟的躁动才慢慢平复了下去。
方多病却没在意这些。
他只是用裹得乱七八糟的手,轻轻握住了还抓着自己的李莲花的手。
这人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这只手上,只是皱着眉看着桌上的药虫。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跃出了盒子,落在了方多病方才滴落在桌面的那些血上。
只是乳白色的药虫才吸食了少许,通身的颜色便好似染上了血色,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而更惊人的是,这药虫变成了血红色之后,整只虫竟是一阵抽搐,跟着眨眼间便忽的爆成一团血雾,只留下了一片彻底破裂的虫翼,慢慢地落在了桌上。
方多病只觉得自己偷偷握着的那只手忽的一紧。
他朝手的主人看了过去。
这人正眉心几乎要拧成了一团,神色中的那点自然而然地慵懒已彻底被凝重取代。
方多病安抚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轻声道:“我现在好好的,没那么严重。”
李莲花没有说话,只是忍不住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