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方多病被一阵杀气惊醒过来。
彼时萧承煦胡乱带上内力的一掌已经几乎要击上他的胸口,他往后一闪,抬手抵住了少年的手腕,反手一捏,将还不太懂怎么运转内力的萧承煦擒住,禁锢在了怀里。
他低头去看,只见少年的脸色果真已经没了不久前的青涩,那双熟悉的含情目中尽是羞愤跟冷厉。
尤其是两人本就是未着片缕地睡下,这人被他抓回怀里后,是背对着自己,他那不久前才欺负了人的东西正贴在这人的腿根处。
“你放肆!”萧承煦浑身僵硬着不敢动作,只能低声呵斥着,以掩饰自己的无措。
方多病怕伤着他的手腕,便将力道松了几分,将自己抓着的手拢到了这人身前。
这个环抱的姿势让他轻易地将下巴贴在了萧承煦的肩上。
“昨夜本是殿下主动的,怎么如今便成了我放肆了。”他笑着侧头亲了亲被禁锢在怀中,被另一半神魂主导了身体的萧承煦。
萧承煦被他亲得浑身一颤。
尤其是他如今已经获得了这一世的记忆,知道了身后这个男人救了父王,取代了茗玉,成为了年少时的自己互许终生之人。
就连那个傀儡王妃,也是这人为了能叫两人不被父王拆散,才特意制作出来的。
这一切太荒谬了,仅仅只是取得了这份记忆,却并未继承另一半神魂的情感,萧承煦难以接受自己真的爱上了别人,爱上了一个男人。
但他再度睁眼醒来,却是在方多病的怀里。
肌肤相贴的触感于他而言是如此的陌生,但于这具身体,却是自然又熟悉,他甚至感觉不到丝毫的厌恶,只有无措跟慌乱。
然而他才试图从方多病怀中离开,便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
是了,在那份记忆里,他们昨天夜里——
乱糟糟的画面在眼前走马灯一般地闪过,萧承煦僵硬着身体,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这些都不过是年少时自己所做的行为,与他没什么关系,他大可不必过于在意。
尽管这样安慰自己,萧承煦却仍旧控制不住地攥起了手。
方多病拍了拍他的拳头,扯了扯方才因为他挣扎的动作而被蹬开了的被褥,将两人重新裹了起来。
“时间还早呢,再睡一会儿。”
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身体却精神得很。
感受着大腿皮肤上不属于自己的热度,他僵硬得连手指都不敢再动弹。
然而方多病却将他翻过身来,搂回了怀里。
萧承煦手掌落在他光滑的胸膛上,掌下稳定的心跳声让他失去冷静的大脑慢慢平静下来。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在这一世还年少的自己眼中的方多病,本就有些奇异,他这两日夜里有这么大的变化,怎么这人却好似什么反应都没有?
今日还可以说是他在闹别扭,那前一天夜里呢?
他甚至认不得这人是谁,拿剑指着对方,还说出了自己已经死了的事。
这人会不会是……已经发现了他并非原本的萧承煦,而是……死过一回的萧承煦?
方多病听着怀中人时重时轻的呼吸,到底是没有放任他一个人胡思乱想。
他轻捋了一下怀中人的背脊,手指留在了肩胛骨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待这人终于忍耐不住般地抽动了一下,他才将手滑到这人的耳垂,轻捏了一下。
“王爷离世的时候,年纪应该也不大吧?”
本还想着若是方多病手脚再这般放肆,他便不再忍耐的萧程煦一愣,倏地抬头朝问出这番话的男人看去。
“你知道我是谁?”
方多病朝他笑了笑,“我不至于连枕边人换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