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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与她相视一笑,两人互报了年龄,生辰也不过相差数月,一个姿容秀丽无双,一个神态活泼天真,两人很快便成了好友。阿苒自幼在山林中长大,被迫结拜的姐妹是年纪都可以当她娘的南康,所遇到年龄相仿的少女要么因为何意,要么因为颜九针,对她都不怎么友好。好容易遇上这么一个机灵可爱又热血善良的女孩子,阿苒差点就要喜极而泣。
倒是司马珏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原本是被海水冻得青白。现在是隐隐有些发黑。那双琥珀色的猫眼恨不得盯着菱纱的后脑将她烧穿。本来他可以趁机多抱一会阿苒柔软温暖的身体,现在却只能自己裹着毛毯,眼睁睁的看着阿苒被那多管闲事的包子脸抢走。
却听船尾一人大声道:“还搜什么?这都一个多时辰了,就算捞上来也都是尸体了。赶紧趁着眼下没风。找个安全的地方靠岸才是。”
司马珏不动声色的往阿苒身边靠了靠。阿苒感觉到颈后微微一暖,正要回头,整个人猛地被司马珏拉到胸前。少年垂下头,微湿的长发顺着耳廓柔顺的滑落,露出白玉般的后颈。只听他在耳畔略带委屈的道:“说好了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怎么一转眼就不理我了?”
卧槽!
大家都还看着呢。
阿苒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正要推开他,却听司马珏低声说道:“有些不对劲。”
少女心中顿时一凛,不由自主的打量着船上的每一个人。这艘船与之前来接送他们的画舫并不完全相同,船不算大却十分结实。船上有可以转向调节的布帆,但没有可以遮风避雨的船舱,只在船尾勉强有个四面漏风舵舱,里面依旧是个木人在掌舵。阿苒他们身上的毛毯全是从固定在船身中间的凸起木柜里拿出来的。船上一共八人,除开他们三个。还有一对中年夫妻,一个老头,一个方才说她伤风败俗的青年,以及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袍人。
确实有些古怪。
适逢大难,大多数人为了方便起见都将面具除掉了,即使没有来得及除掉,也会被海水冲落。再说想怀璧其罪。也要先有命在,船都沉了,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问题,一般人这时候都会拼命想办法保住性命,能多拿两条毛毯就是两条。谁还会如那黑袍人一样*的坐在船尾一动不动的吹冷风?
少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那人坐在那里,宽大的黑袍被风吹得鼓起。根本看不出身形是男是女。她正在想着,耳畔忽然被一个温暖湿润又柔软的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菱纱坐得离他们最近,显然看到了司马珏的放肆与轻薄,当下红着脸咳嗽一声道:“我,我再去拿一条毛毯来。”她起身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微微侧过身望去,正好与少年那双琥珀色的猫眼对上,后者朝她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罂粟般美丽却又散发着致命的危险。
他在警告她。
那双漂亮的猫眼闪着寒光,仿佛是冬夜里丛林中慢慢走出的雪狼。
菱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阿苒恼羞成怒的将司马珏用力推开,怒道:“你干什么?”
司马珏闷哼一声,整个人直接往后仰去,眼看就要落入水里。阿苒暗暗懊恼,她忘记他还受着伤了,连忙伸手将他拉住。少年顺势靠在了她怀里,如夜色般漆黑的长发垂落在她的胸前。他在她颈边轻轻吻了一下,闭上眼低声笑道:“真香。”
阿苒眯起眼睛,冷笑道:“我原以为你伤得挺重,看来是我多虑了。”
司马珏并没有作声。
阿苒咬牙将他推开,只见少年雪白的脸上渐渐泛起不正常的嫣红,整个人已经昏迷过去。
糟糕,在冰冷的海水里呆了太久,他的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毕竟他和她的体质不一样,还受了那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