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皇上本来在做皇子的时候,就有个绰号叫‘冷面王’,听说,只有在和臻妃娘娘在一起时,才能见到皇上笑,还会笑的很大声呢!可现在……唉!我还听说,臻妃娘娘与怡亲王也是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臻妃娘娘去世后,怡亲王的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你们知道的,去年,怡亲王就……所以,宫里从此谁都不准再提……”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正是领着我们进来的那个老太监陈公公,听说,他从康熙朝开始就负责训练秀女了。大家飞快地逃开了。我也正准备走,却忽然发现陈公公用一种见了鬼似的眼神看着我,他愣了半晌,又摇了摇头,默默地转过身离开。
我走出门,站在院子里,让三月的微风吹过我的面颊。臻妃啊……我的心里,忽然就多了一丝哀伤。
当时我没有想到,这个禁忌的话题,第二天就有人刻意地向我提起了。
我局促不安地站在熹贵妃的面前,她上下打量着我,开口问道:“你是刘满的闺女?”我谦恭地福下身:“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刘氏,汉军镶黄旗,家父正是刘满。”她笑了:“不必这么拘束,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低着头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小字锦书。”“锦书,锦书……是个好名字,你可知道,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我诧异地抬起头,我长得像一个人?
熹贵妃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你知道臻妃娘娘么?”阳春三月,我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你要好好听我的话,我自会处处提点着你,你的家里也会因你而光耀门楣。”熹贵妃看着我,平静地说道,眼里似乎放着光。
我大概知道我要做什么。我要嫁给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人,却是以另一个女子的模样。因为熹贵妃的提拔,我的爹爹升做了管领,但真正前途无量的是我的哥哥,他跟着四贝勒,很是风光。是不是该值得庆幸呢,我长的有些像她……
于是在这个春日就要结束的一个傍晚,我终于见到了他,我们的皇上。他身形硕长,消瘦,穿着明黄的龙袍,眉眼里是历经风霜的刻痕,他的眼很深邃,嘴巴微微抿着,我能感觉到他面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他盯着我,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我知道那是为什么,这样的打扮,是熹贵妃特意为我安排的。
“奴婢刘氏,参见皇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刘氏……”他的表情里闪过几丝失望,似乎是在喃喃地念着,“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的话,奴婢小字锦书,是取自陆游的《钗头凤》,‘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好半天,我都没有听到他的回应,是不是说错什么?我悄悄抬起头看他,他正默默地凝视着远方,眼底深处,是悲凉彻骨的哀伤。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开始知道我们的皇上有着各种各样的习惯。
他批阅奏折时,屋内会摆着一张躺椅,天天都有人收拾,皇上时不时会抬起头柔柔地注视着那张躺椅微笑,很奇怪啊,那上面除了几本书,什么都没有。
他种了几株昙花,每天再忙都会细心去亲自伺弄,他会抚摸着叶子静静地出神,时而嘴角弯起笑意,时而又隐含丝丝凄凉。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用膳,可桌上总是多摆着一副碗筷;他有一块素白的丝绢,却从不见他用,只是放在手里摩娑;他的桌子上有许多张笔迹相同的诗,他常常一看就是大半日……
我隐约明白,这大约与她有关吧,臻妃……我不禁有些恍惚,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他们之间的故事,又是怎样长长的一段?
八月十六日晚,他终于要我侍寝,熹贵妃很高兴,细细嘱咐了我许多。沐浴过后,我被抬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