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到网中几只硕大的、色彩斑斓的贝壳时,我还是忍不住雀跃起来。
慌不迭地伸手去拾贝,也顾不得渔网的海腥气味和脏污,口里还一再嚷嚷着声明:“哇!我的!我的!”
挎包里的手机在响,在胸前张着手掌愣了一下,无奈地看着权涛。
可是,他的手比我还脏。
无奈地在船舷抹抹手,用手指灵活地勾出手机,接通,用脖子夹着听。
“喂?”
渔船还在开动马达前行,嘈杂的声音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但是再困难也能分辨——那是白天龙。
“你在哪儿?”只能分辨出四个字。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脖子以惊人的姿势发挥着潜能,忽然觉得周遭的海风有些阴冷。顾不得手脏,一手握住了手机,走到船尾。
“我在大连。”
“在大连?”他有些吃惊,但仿佛忽然清醒,“和他?”
不想回答也不想否认,不知道说什么才是对的。
“然然,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请假?这次请假跟他去大连玩?你知不知道你们部门有多少事情等着你,审计的事重中又重,你对你这个职位、对这份工作真是……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感受着他言语间的愠怒,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我不顾一切私奔逃离的男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何种身份,更不知道他和他是利益、立场上的对敌。而唐博丰却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占尽先机。这两个人的斗争,从一开始的天时地利人和就不平等。而我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加剧了这种斗争的残酷和讽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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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我的沉默,他深沉地叹了口气,“然然,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为什么遇到他,会有这么多的不正常。你,还想在金盛工作吗?”
我不由低头,“想。”
“天龙,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开口,却不知道秘密如何才能有原则地透露,只是一瞬间,喉间泛起一丝苦笑,不可能的,我在这里面,不可能有原则。
必定有一方失利。但是,我会选择谁?
他沉着地等待了一会,不见我再有言语,定定地问,“你休一周?”
“是的。”
“那好,下周一见。”他说出简短一句,挂了电话。但敏感如我,还是能感觉到字句间浓重的伤心和失望。
再远望海面,碧海蓝天有了令人晕眩的逼迫感,满船的海底奇珍也不再光辉耀眼。一席话,简短的几个字,将我从世外桃源拉回魏晋人家,原来现实就是现实,你只要在地球上,还是你自己,就根本逃离不掉。
……
入夜,回到俱乐部的酒店,信步走在游艇码头由木板铺就的栈桥上,海风轻抚,飘来露天酒吧隐隐约约的歌声,脚下的波涛应声而动,水光粼粼,把倒印的阑珊灯火,欢声笑语揉扯得支离破碎。
如果,这样天堂的场景,并不由金钱堆砌,并不需由财富最背后支撑,那该少些奋斗的压力?而在这世上,除非你爱的人同你一样清心寡欲,不然,那个男人,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你享受这人间一切物欲吧?
他会怎么对付金盛的审计?以鹿港事件不难猜出他的背景之深,或许亦能做到答应我的‘只做事、不伤人’,只不过天龙若得知这幕后真相,哪怕是从蛛丝马迹追根溯源,又会如何看待我对他除了婚姻之外的立场背叛?
做人好难,做女人也难。做一个心无旁骛、感情专一的女人更难。
想起他。奇怪,今天一整天都没见他的电话来。
拨通他的号码,却遇见难得一见的关机。这倒比较少见,除非是遇见火烧燃眉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