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欲揭露她是自欺欺人,但不忍看到她双眼再现水雾,重又转向绝望的心情。她和我现在是一丘之貉,打击她,就是打击我自己。
于是,我也下定决心陪她。虽然跟一、两个走台的小姐也混个脸熟,人家对我百般恭维,将我当成密友一个,将所谓的交情渲染得天花乱坠。但假假真真,那点虚伪和做作我好歹能看清。不过是为了彼此熟悉,坐台时有麻烦彼此照应。但我心中初初的冰雪莲花,还是岳惠一个。我有心硺它山之玉,但又实在放不下这份友谊。
16岁,我却尚未从青青校园里得到过我梦想的友情。那些高分低能成绩好的女生,总自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或者风言风语说人是非,或者浅薄无知目中无人。她们喜欢不知不觉地拉帮结派,把气氛搞得乌烟瘴气,却在学校里,因为老师的偏爱纵容、被默许呼风得雨,好不得意。乖乖女的伪装下,充斥着自私和得意,骄纵的性情慢慢膨胀,只因为学习好就被家庭和社会肯定一切。
而象我这样的怪胎,以物喜以己悲,根本进不了那些人的圈子。我从来都不敢沾惹那样的友情,不想也不情愿。
而对岳惠,这种友情的渴望变得热烈而绝对。为了让她开心,我愿意改变曾经的孤僻和孤高,将自己降低,低到可以成为她的知己。
三十章 沉沦黑暗2
白天总闲来无事,我和岳惠最统一的爱好,是去消费。
小女孩子爱的,不过都是童趣的玩意。我的上铺床上,早已堆满了毛绒玩具,挂着飘渺轻忽的纱帘,将舞女的床铺生生铺成了公主帷帐,引得蔡平注目,其他人争相围观。
岳惠受我畸形爱好的影响,也要返璞归真,破天荒要我陪她去新华书店买书,打算重新研究一下歌舞技艺。做小姐本不食人间烟火,要避世般地发掘自己的精神和心灵里的病态美,从而更加符合夜生活颓废、沮丧、堕落的气氛。但我与她不经意间,居然变成了如此健康向上、积极活泼的异类。
从那次在鹊桥打架后,不过短短几天,头皮上的伤见好,轻触能感觉到有新结的血痂。虽是夏日,但因为有伤,所以一直不敢洗头发。岳惠为了让我一如既往地飘逸灵透,曾给我发明了一种发型,将鬓角头发编成小辫,轻夹在头顶发梢,看上去古灵精怪。这点新鲜的变化,在熟客的眼里,竟也为寒暄落下了口舌之力。即使如此,我也终于无法忍耐自己持久的污浊,不再懒惰,约岳惠去外面的浴池洗浴。
视钱财如粪土的消费观,就在这时建立。
钱来得容易,花钱反而变成辛苦的事。因为女人爱的玩意,相好的客人总是争相奉上,物质方面极大丰富,向来不缺。
小姐要首饰、化妆品,有男人紧赶着要送来;
备了美酒佳肴,只等美人上座消受;
我们有体力、有精力,轻易不会生病,不往医院送金;
时装虽美,但衣履成箱,穿戴得也不过一身而已,那红裙绿裤,多了无趣。所以,解决了衣食住行,接下来就滋生了高档次的消费欲望。
岳惠爱做美容,乐此不疲。上千金相赠,不过换来姣好面容一具。
我自恃年少,焉能对美容感兴趣?但为跟上潮流,也要发展属于自己的高端享受。
第一次洗桑拿就深深爱上,尽情沐浴,任氤氲雾气将我蒸透,似能洗去遍身满心的污浊。加上按摩师手捏敲打,迷醉舒服,象做神仙。岳惠不爱,却痛骂我没到七老八十,却贪图这种老年人才沉醉的享受,着实变态。
但终归顾忌我大伤初愈,好歹给我面子,我一说洗澡,她就一同去。
鹊桥里,有让我感到害怕的事和那个人。
我一直无法忘怀那个被我痛揍的太妹。我敢说,只要她能站起来,再见到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