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的意识也随之下沉,从“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转为了以高塔为探知源头的“独立个体”。
这一刻,他即是高塔。
空泛的意识超脱了洛轩所能掌控的极限,从荒原东方的深谷,到西侧的戈壁,海量的数据信息如血红细胞般沿着意念的“毛细血管”传到了以洛轩为母体的神经中枢里。
至此,一块几乎与人类社会地级市面积相当的区域内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全都灌输进了洛轩的记忆之中——这一度使他的精神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十年(时间在这里早已失去了任何意义),洛轩总算适应了这种淹没在垃圾信息中的极端痛苦,甚至有闲心审视自己目前的处境,以及象征性的调用那几乎无所不能的神识,去探索感知范围的边缘。
枯燥的“神明生活”自然不会持续多久,很快,时间加速流逝,百年光阴一闪而过。
在此期间,这座高塔如同隐形了一般,没有一头妖兽能够靠近高塔周边一公里的范围,它们甚至都不知道附近还有这么一座人类建筑的存在。
直至……一场六十年一遇的大雾中,一位金发青年的出现,这一切才出现了转机……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对洛轩来说,自然称不上什么陌生了
唯一能引起洛轩注意的,除了那头“紫气东来”的海东青,就只剩下两道还算熟悉的身影了:
少年模样的东方煦,站在白马身旁,仅仅是瞳孔间的一个变幻,就镇压了数之不尽的妖兽浪潮,其中还不乏一些新晋的领主大妖……
身骑白马的宋曦月,依旧美艳到不可方物,世间所有华丽的辞藻,在她的面前都仿佛黯然失色。
“她们……怎么在这儿?”
对于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白马少年,洛轩的印象不可谓不深,不仅仅是因为他那标志性的白马坐骑,更因为其堪称神迹般的顶级异能,那种区别于炼气、古武的传承,独属于自身的强大异能之力,足以令世间绝大多数的异能者为之神往。
尽管洛轩对他了解不多,但在很多时候,绝对的实力,完全可以代替千言万语。
之前那次遭遇让洛轩明白,这位看起来年轻得有些过分的云阶异能者,对他们并没有恶意。
现实也并没有让洛轩失望,凌空而立的白马散发出圣洁的光芒,随后径直跳进了地表之中,就像鱼儿入水那样,毫无滞涩的融入了蛮荒的大地。
少顷,地表之上荡漾起暗黄色的光圈,并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向周围扩散。
神秘的光圈并未对地表造成任何破坏,却又以一种近乎神明的力量将所过之地的妖兽尽皆钉在地上。这种“钉”法,并不像是简单的压制,而是一种完完全全的镇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洛轩甚至会怀疑是不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它们身上。
无论是尚未身死的妖兽,还是正在“复活”的尸骸,几乎无一幸免。坚硬的骨骼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快速错位、变形、断裂,直至戳破顽固的皮层,插入这片早已被污血浸染的土地。
饱满鲜活的内脏在重力的压迫下,顺着骨骼划破的伤口蜂拥而出,随后啪叽一声,一口爆浆,炸成花花绿绿的“调料”,直接糊了一地,有的还冒着热气……
而那些韧性十足的皮囊呢?在排空了体内的“杂质”后,毫无悬念地被挤成了一张煎饼,死死地贴在了地上,扣都扣不起来。
若是站在空中俯视,兴许还会以为这是一幅抽象的后现代主义的画作。扭曲、惊悚、血腥、暴力、反思、虐待,大概率会成为艺术家们评判这幅作品的主题。
而这座荒原,则是这幅尚在创作中的画卷唯一的画板……
“这就是现在大学生的实力吗,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