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带着三个女儿上了豪华马车离去。叫福临的小厮站在我旁边,已经清楚主人的意思,准备安排偏僻的厢房,明日就打发我离去。偏偏今天客人多,就算把全府的三百辆马车都用上,也无法一次性把这些客人都送到各自要去的地点。我又不是什么贵客,自然不能抢别人的车,所以只好陪我等在这里。
我垂头丧气的踢着满地金黄色的软沙,没想到一切都顺利的通过,最后却是落得一个找错人的下场。这种事我能不知道吗?可是知道又怎样?以我和赫连天啸的关系,他可能听我说完吗?
一直等到时近日暮,福临才找到车子送我离开。第一次坐上这等豪华的马车,却没有心思享受,撩开窗帘看了看远处仍旧没有离去的大冰块,我已经是最后一批客人,也是最末等的客人,都可以离去休息。而他,还是没有忙完做为家主的工作。
宿在宛若皇宫的赫连家,我却睡不着觉。已经距离成功很近了,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错过吗?
穿好衣服跳下*,习惯头上什么都不插,所以连早晨带来的玉簪都忘在枕头旁去散步。
时近四更天,白日里奢华的赫连府在烛火映衬染火红的光晕,就连这种偏僻的厢房,皆是处处精雕细琢,用料考究凸显主人品味与财力。
别说赫连本家人住在哪里,就连我自己现在在哪里,都是不知道的。所以,我也不去想,就是凭着感觉慢慢走着,到底能不能成功,看天意吧!
从四更走到五更,除了偶尔遇见的家丁,我是一个人都没遇到。想想也是,哪个正常人半夜三点多还不睡觉,跑出来和我一样闹心的闲逛?
路越走越偏僻,或许是因为现在是夜色最为浓重的时候,全然黑色的天空除了一颗启明星以外,再无其他发光之物,就连到处点燃的红色灯笼都无法完全笼罩如此大的府宅。
渐渐的,繁华的建筑物被一整片紫丁香所取代,这种代表着孤独的花此时正是盛放时节,根本不用看清,便可闻其香味确定。
是什么人会在豪华的赫连府种植此种廉价的花?还是种上这么大的一片,简直太奇怪了。
慢慢走进紫丁香林,入鼻皆是醉人的香气,随着夜风飘散很远,即便是在五更天,闻到这种香味仍旧不觉得犯困,而是起了加倍的提神效果。其实很多人都知道,紫丁香又名苦丁香,就是因为它的香味虽然袭人芬芳,叶子却是至苦无比的。唐宋以来,诗人常常以丁香花含苞不放,比喻愁思郁结,难以排解。种下这么多苦丁香的人,到底又有着怎样的愁思郁结呢?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穿过孤独芬芳的紫丁香林,远处便出现一间仍旧点着烛火的房子,兴奋的眯眼而笑,我终于找到那个欲寻之人。
快步走到窗下,果然看到这个时辰还没睡的冰雕男,他此刻仍旧是白日里的正常装扮,聚精会神的坐在桌前看账本,白如玉雕的左手上下跳动,把算盘打的比计算器还快。
寥寥孤灯下,右手握着毛笔拉出长长的影子在账本上。也许是因为现在的我也在当家,一个人要努力学会各项技能来养家,所以这一次的相见。我就完全忘记他从前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样,满脑子都是感叹他的孤独和不易。
用力甩甩头抛去莫名其妙的伤感,赫连天啸又不是白手起家,哪里有我想象的那么苦?他就在自己家里,有母亲和姐姐相伴,又怎会孤独?都是这些紫丁香开错了时节,让我莫名其妙的忧伤起来。
几步来到雕花木门前,开始轻轻叩门。一下、两下、三下、没有人说请进,难道赫连天啸还有透视眼,知道外面站的人是他不想见的,所以直接无视?
‘叩叩叩!’我又敲了三下,无论赫连天啸为什么选择无视门外的人,我都不能让他如愿。过了今夜,我就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