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桑伯父说的不对,不是要有所用处才要去看。”
说到这,郑无胸口淤堵烦闷,顿了片刻又道:“我觉得,女子不该囿于后宅,不该将己身系于一人。”
更不该为了莫须有的东西丢了性命。
九疑怔怔看着郑无,人依旧还是那个人,可这眼神,还有说出来的话......
不知怎地,九疑忆起初见郑无那晚,苍白的脸和半阖的眼霎时出现在眼前,令她打了个寒颤。
这些言论,她是第一次听见,竟是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的。
不,他只是个头小些,她不该再将他看做一个孩子。
“你......郑伯父从前是做什么的。”
提及此,郑无的胸膛似被狠狠撞击一般,父亲,父亲,他在心里默念着。
郑无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他,什么都没有。
“我父亲,只是一个普通人。”
九疑凝视着他,这一次,她无比确信,他在说谎。
他小小年纪秘密太多,她不知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郑无见九疑的视线逐渐冷淡,心底某处开始慌乱起来,他想抓住她,却好似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他用力攫取着周遭的空气,将头埋得很低。
过往种种皆如昨日烟云,实没有提的必要,若硬要提,恐会带来灾祸。
“阿姐......”
九疑随着郑无的声音回过神来,想伸手去握住他紧蜷的手,却顿在半空。
她收回手,起身忘着四周已黑沉沉的夜。
“很晚了,你早些安置吧,我与云霞该回去了。”
郑无见九疑已提步要走,忙起身扯住她的袖角。
“阿姐......”
九疑垂眸看着拉着袖角的那只小手,顿了几息,道:“好啦,放心吧,我会多读书的。”
郑无这才抬头望着九疑明亮的双眸与微微上扬的唇角,心头骤然一松。
“好,阿姐与云霞姐姐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九疑颔首,带着云霞离开。
越走越觉得似乎忘了什么,即将行至院门处才忆起今日来意。
九疑顿足,从袖中取出一枚桃形荷包,碧色荷包以鹅黄色丝线包边,面上绣了一把精致的锁,做工精细,线条流畅。
九疑单手递到郑无身前,笑道:“我前几日背了一首诗,里头最后一句是这样的。”
她清了清喉,缓缓道:“但得平安已为幸,孤灯残火过三更。”
她的声音清亮透彻,如一颗晨露滑过荷叶,又如一粒珍珠滚落玉盘,落入心间,融了去,化入骨髓。
见郑无怔怔的没有反应,九疑扯过他的手摊开将荷包放入他掌心,又道:“我虽不知这两句是什么意思,但总归是盼人平安的。”
直到九疑离开,郑无仍立在原地双目失神。
这世间,终还有一人盼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