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股陌生的香气快速扑来,惹得顾千俞鼻子发痒。
不是她所熟悉的海洋冷调,一个更为清新冷冽的香味儿,应该是某个香水的后调。
忍冬和雪松交错,无声弥漫。
她还在琢磨这个香味,章秋白已经抱着孩子走到了屋檐下。
雨下得太大,他的头发和双肩都沾染上了潮湿。
顾千俞赶紧折去后备箱拿护肤品。
店内忙碌的主人匆忙迎了出来。
顾千俞的舅舅王治军见到陌生面孔还以为是食客,笑容满面出来迎人。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孙子在人家怀里,身后又跟着顾千俞,自然不可能是食客了。
他打量着对方,想当然地说:“你是千千男朋友吧?这么大雨还要麻烦你送她们回来。”
章秋白:“……”
顾千俞:“……”
男人神色一滞,侧头看了顾千俞一眼。
这一眼看得顾千俞脚趾扣地,尴尬得要死。
她赶紧解释:“舅舅,您什么眼神啊!这是我男朋友的小叔。”
她不解释还好,她一解释,章秋白的脸色分明更黑了。
王治军一拍脑袋,国字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容,“你看我这都老眼昏花了,人都认不准。”
他往围裙上擦了擦手,几步向前,从章秋白手里抱走孩子。
他热情招呼:“章小叔,快进屋喝茶。”
章秋白:“……”
小叔就够头疼了,这会儿又来了个章小叔。章秋白眉心打结,舒展不开。
顾千俞听到舅舅嘴里蹦出这个称呼,她心里暗笑,嘴角险些压不住。
章秋白婉拒:“手头还有事儿,赶着回公司。”
王治军瞅着漫天大雨,伸手拦住对方,“这么大的雨,等雨停了再走嘛,不差这点时间的呀!”
“不了。”章秋白坚持要走,“下次再喝您的茶。”
王治军只好吩咐外甥女:“千千,你快送送!”
顾千俞眼疾手快从店里拿了把雨伞,当着章秋白面打开,撑他去开车。
男人坐进车里,她撑伞站在车外。
女孩探过身子,隔着车窗和他道别:“小叔,雨天路滑,您开车注意安全。”
女人的手很小,还很白,被黑色伞柄衬得像一方种水极好的翡翠。
而真正的翡翠挂在她腕间,仿佛一抹金色夕阳栖息于冰泉之上,绚烂夺目。
两年前悉尼那场拍卖会,会上诸多藏品,价值不菲。
章秋白唯独看中这支镯子。
220万,于他而言,不过牛毛。
两个月后便是母亲七十岁寿宴。220万博母亲一笑,再值得不过了。
然而等到他和顾千俞分别时,她问他要一样东西留作纪念。他想也未想便将这镯子送给了她。
记不清是哪次聚会,大家伙破天荒聊起了感情。
严琼这个大仙,捻着手指,神神叨叨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逢魔之时,不是在今天,就是在明天。”
属于他章秋白的逢魔之时,大概就是在送出这支玉镯的那一刻。
天色昏黑未定,狂风骤雨,雨点密集,伴着轰鸣的雷声,犹如擂鼓。
鼓声咚咚咚,径直砸向章秋白心间,似乎要生生砸出一个大洞来。
檐下照明灯发出乌突突的白光,照亮男人清俊的面庞。额前垂落一摞发丝,过了雨水,漆黑发亮。
他的脸色有些冷,嗓音低迷,“顾千俞,你和阿继打算结婚吗?”
“啊?”顾千俞直接被问住了。
“您什么意思?”她一头雾水,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