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扭了過來，盯著他的雙眼，問，&ldo;你覺得什麼是責任？&rdo;
&ldo;做好你該做的事，就是你現在的責任。&rdo;封子嘯道。
茅杉咬了下後牙，下顎線便崩得有些銳利，&ldo;封……子嘯，那張卷子，我寫到凌晨兩點。你說下一場還來看，我平均每天練投籃大概200次……還有，我從沒學過畫畫的。&rdo;
封子嘯頓了下，視線下移到茅杉的手上，手指上有一些挺厚的繭結。
&ldo;這些不是你現在該做的事。&rdo;封子嘯復抬起頭。
茅杉輕輕一笑，&ldo;責任就是做該做的事嗎？誰來判定什麼事是該做的？&rdo;
封子嘯聽出他話裡有話，沉靜地看著他。
茅杉咳嗽一聲，從喉結那摩擦出了一點可稱粗糲的聲音，&ldo;6月8號。你知道吧，高考第二天。中午我考完回家吃飯，有個女人站在我家門口。&rdo;
封子嘯從他的表情和聲音里讀出了他很不願意講這個故事，一時間有些無措，想中斷茅杉的講述，可似乎已經有點不合時宜。
&ldo;她的姿態。呵，挺難形容。&rdo;茅杉笑了笑，繼續說，&ldo;她一手摸著肚子，一手叉著腰。對面就是我媽。我媽的表情，我這輩子第一次見，非常冷漠。我媽見到我，對著她說，&l;我兒子今天高考，有什麼事你明天再來。&r;不過那女人可能是故意的，她用了比我媽高兩個八度的聲音說，噢，不對，是叫道，&l;茅道仁，我有了你的孩子，你給我出來，現在就給我個了斷。&r;&rdo;
封子嘯聽茅杉講這個之前一直沒講的故事，卻是吃了蒼蠅一樣，整個人都不舒服。
&ldo;我媽當時就怒了，伸手把她往外推。她一屁股就坐在我家門口了，說被我媽推地肚子疼，必須叫救護車。&rdo;茅杉接著說，&ldo;我給茅道仁打電話，他的電話打不通。當然後來我知道那天他去外地出差，在飛機上。那女人專門挑了這麼個時間。&rdo;
封子嘯不知道該說什麼，把手伸出去按在了茅杉肩上。
&ldo;我媽，其實是個體面人，可那天，她好像失心瘋了一樣，她就和那個女人扭在一起了。&rdo;茅杉笑道，&ldo;你說，好不好玩？&rdo;
當然不好玩，封子嘯心道。
&ldo;折騰到一點，我沒吃飯。那女人大概也沒力氣了，就坐在地上開始一直喊痛。我當時有兩個選擇，一，我隨便吃點飯然後不理我媽和這女人跑回去考試。二，解決這件事，把那女人送醫院去。封……老師……請問你哪種選擇負責任？&rdo;
封子嘯打了個停止的手勢，&ldo;好了。我知道了。剛剛我說錯了。&rdo;
&ldo;我還沒說完。&rdo;茅杉看著他，&ldo;我爸，茅道仁，仗著有點小錢，外面有好些女人，不止這一個。這是第一個找上門來的。&rdo;
封子嘯挺無語的，也終於弄明白了茅道仁和茅杉惡劣的父子關係的起源，嘆了口長氣。
&ldo;猜猜結果。&rdo;茅杉說。
封子嘯：&ldo;猜不出來。不過你既然能跟你爸說是泡妞去了，他大概不知道這事。&rdo;
茅杉：&ldo;對。因為我把那女的連拖帶拽背去了醫院，看著她做完檢查，她沒懷孕，她就是專程來找我和我媽的麻煩的。&rdo;
&ldo;為什麼？&rdo;封子嘯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