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没有一刻,像如今这样渴望死亡,渴望得到解脱。
刀割下那一瞬,没有想象的那样疼。
也许再疼,都抵不过安安坠落高楼那一瞬的疼痛。
脑海里最后一秒是顾禹谦站在江城大雨里,渐渐远去的背影。
他护了她那么多次,如今想起,仍觉歉疚。
可再也没有机会去偿还了。
那夜八点多,周庭回到家时,客厅的灯是灭的,就连墙角的夜灯也是灭的。
他喊了几声黎知晚的名字,没有人应声。
那几秒里,他心里的不安迅速扩大。
走到洗手间时,映入眼帘的是浴缸里鲜红的血水,黎知晚就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左手搭在浴缸边缘,手臂仍在往下滴血,像是要把身体的最后一滴血留尽。
周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只知道跪在浴缸边上时,几乎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时间根本来不及思考,即使知道或许已经没救了,但还是迅速将领带扯下来缠在她上臂,以防更多的血流出来。
他横抱起呼吸孱弱的黎知晚,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开车将她送去了距离最近的医院抢救室。
护士和医生推着病床进去时,将双眼通红的周庭拦在了手术室外:“周总,您冷静一下,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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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只好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要把她救回来,缺什么跟我说。”
护士:“好的,您放心。”
护士走后,周庭颓败的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低着头,眼泪不受控制的落在地面上。
他怎么就信了她的话呢,怎么会相信她好了呢?
要是今天不去公司的话,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章鸣赶过来医院时,看到了他低着头颤抖的肩膀,小心的唤了一声:“周总,顾总…在瑞士已经约张教授见了好几面,他应该准备——”
他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周庭打断:“我不想听这些,顾禹谦要干什么,就随他去吧。”
如今黎知晚都快死了,他想方设法的争夺权势和金钱,还有什么意义?
章鸣看着他如今的模样,也不敢说话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对不起周总,我们尽力了,病人送来时…失血实在太多,心脏几乎已经停止跳动了,还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周庭听到医生说话的那一刻,几乎站立不稳,还好章鸣及时扶住了他。
医生叹了口气,准备走时,周庭拉住他的手臂,尽量声音平稳的说:“还有办法。”
“什么?”医生没听清他的话。
“我有办法。”周庭沉声说:“你按你的方法继续抢救,给我争取几个小时的时间。”
医生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觉得他的坚持没有必要。
但周庭一意孤行的说:“按我说的做。”
他说罢,就大步离开。
章鸣快步跟上他的脚步,问:“周总,您去哪儿?”
“实验室。”周庭说:“你去联系晚晚的舍友俞秋雨,让她守在这里。”
“好的,周总。”
:()他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