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看身形年纪并不大,可脸上却已满是皱纹。见有客人来,她低下头,抱起炕上的婴孩,躬身站到一旁。
牧人用笤帚把土炕扫了扫,将两个好奇的孩子拦在身后:“坐,坐。”
女主人又放下婴儿,提了一把铜壶和一只粗陶碗过来,麻利地给他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然后回到灶旁。
拓跋珪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道:“前面的路好走吗?”
“不,不是很好走……我看客人脸色似乎不好,不如吃了饭,歇一觉再走吧……”
“不用了——”话未答完,觉得腰间一紧,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那小婴儿爬过窄炕,扯着他腰间的黄金师比直流口水。
拓跋珪呵呵大笑,一把将小孩子抱起来,问道:“多大啦?男孩女孩?”
牧人道:“刚一岁,是个女娃儿。”
他捏捏小孩肉嘟嘟红扑扑的脸,小娃儿没牙没眼的咪咪笑,直往他怀中钻,牧人对妻子道:“要喝奶了吧?”
女主人点点头,过来想抱走孩子,那小女娃揪着拓跋珪的衣服嗷嗷不放,惹得她母亲也浅浅笑了。
把奶茶喝完,拓跋珪起身告辞。走到门前突然头重脚轻,他努力睁大眼返过身来指着牧人:“你,你们——”
一头栽倒在地。
沉沉浮浮的黑暗中,恍惚做了一个梦。
先是有一个紫衣人和一个淡墨色袍子的人,紫衣人坐在一段很高的台阶一个很高的位置上,四周云雾缭绕;而墨袍人站在阶下,气势不卑不亢,与紫衣人平静的对视。
两人半晌不语。
最终紫衣人以一个美妙无比的姿势飞到墨袍人身前,看不清他面容表情,总之语气听来十分咬牙切齿:“为什么你一直都是这个模样!”
“陛——”
“叫我名字!”
墨袍人停顿片刻,浑和悦耳的声音并没有因为面前人的粗暴而变得不耐烦:“流光,不论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或是将来的我,永远不会变。”
“为什么?没有人能打得动你吗?”
“……是的。”
“好,好一个无欲无求、克尽职守的北海溟君!”紫衣人不知是怒是笑:“下去吧!”
墨袍人退了出来,大殿外立着一个红色身影。
一丝惊讶快速掠过他的脸,随即打趣道:“你的拥趸居然一个不见?”
红衣人答:“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墨袍人一脸不妙的神情:“好像还没到约定时间吧?”
红衣人森森答:“是还没到。不过我的‘碧雷闪’已经练全了,先通知你一声。”
风起云涌,一道碧雷猛然劈至。
拓跋珪悚然惊醒。
好半天才回神,清醒后记起现在的处境:正在逃亡途中,在牧民家,然后……脑袋全速运作起来,他偏了偏头,发现自己躺在几张老羊皮缀成的被褥上。
还是在牧民家。试图起身,却通体乏力,他胸中涌出一股愤怒,这家人到底要做什么?!
一个女声传来:“小客人到底怎么啦?”
牧人答:“好像是受了寒气,加上骤然劳累的原因吧。身上并没有伤,多躺躺就没事了。”
女人道:“唉,你瞧他昏倒时看我们的神情,真不像个孩子哩!”
牧人答:“心里估摸有什么事,到底只是个孩子……好啦,别罗罗嗦嗦了,去看看能不能让他喝些东西进去,好恢复精气。”
“哎,晓得了。”
拓跋珪翻个身,羞愧与感激之情笼罩着他,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就随便怀疑别人,是自己的错呀!
女主人端着碗进来。他闭起眼,一时没脸面对这家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