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你竟会唱歌呢。”少女拍着手,对把琴放下做了个宫庭礼的俊美少年称 赞道,“真的非常好听,像天籁一般。”
少年抱着竖琴又坐在椅子上,顺手拨了一下琴弦,泉水般美丽的音质又发出来。少 年笑道:“这是从水手房中借来的琴,如果不去见一见,还真不知他们那里藏了许多宝 贝呢。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拿钓鲸线钓鲸鱼好不好。”
“好呀。”
“不过这是德克罗克情歌吧,我的德克语还不太好。”
“不,不算是情歌。”少年沉思了一下,扬脸笑答。手指无意识地在琴弦上跳动着 ,发出“叮咚叮咚”美丽的声音。
“有些像叙事诗般的民歌,讲的是少年错失幸福的故事。月转星移,沧海桑田,景 是人非。”
“怪不得听著有些悲凉之感。”少女轻轻点头道,“景如意,人无意,总是令人伤 心。”
“人总是在无意间错失一生最宝贵的东西。”少年公爵抱着竖琴笑着说。阳光透过 钉成条状的木窗户洒下,映射在少年身上,如洒上金粉的美丽雕像般诱惑人心。
“啊,你讲的好像经历过这种事般。”少女笑容加大,似撒娇又似嘲笑少年的为赋 新词强说愁。
少年霹出意味深长的笑:“是啊,这次我绝不放手。”
“嗯?”少女听不太懂少年口中奇诡的决心。他们相遇的时间加在一起也不过一个 多月,相处的时间更少,虽无陌生人的隔阂,但彼此并不太了解。
对于身处的地方是德兰海上飞天女神号的舱房中,少女在昨天刚醒时问过了。她理 所当然地认为少年公爵会把她送回海兰。是忘记了还是故意,总之少年并未告诉少女船 的最终目的地。
在还未了解感情之前,少年已遍尝情之炽热、痛苦、悲哀、沮丧、甜蜜、空虚。
只为某个人牵肠挂肚的大喜大悲,与只是对另一种感情萌芽而不安和焦躁的少女不 同,少年的心已渐渐朝少女触摸不到的地方滑坠下去。
少女了解到自己的身份改变是在清醒后的第四天。
那缘于她终于忍不住问整理房间的尤利安:“这几天光听你嘴里说”露泰泰,露泰 泰“是什么意思埃”尤利安抹了抹木桌上的灰,嘴角向上弯了弯,露出少女从未见过的 炫丽笑容:“是路太太,路伯纳少爷妻子的意思。”
少女猛听这一句话心一揪紧,痛得缩了缩。她怎么看贴身小厮笑容灿烂得都像不怀 好意,虽认为事不关己,但还是忍不住问下去:“路伯纳的妻子?路伯纳结婚了吗?”
“嗯。”贴身小厮看着还不知情的少女的表情暗暗嘲笑着,“你想知道少爷所娶的 是怎样的女子吗?”
不等少女回答,尤利安就恶毒地说:“是个没身份地位,长得又不出色的平凡少女 ,娶了她少爷很可怜呢。”
“的确很可怜。”少女喃喃道,“不过是那位路太太,因为要被恶仆欺负。”
“谁欺负你了!”小恶仆叫道,“我才不是承认你这个没身份地位的人霸住路夫人 的位子。”
“笑话!谁没身份地位。”少女本能地逗着喜怒都很明显的小仆,“我还算是公主 啊,虽然目前在逃之中……”像占了上风似的,停止打扫的尤利安连哼两声:“结了婚 却不知情,说出去才是笑话哩。”
“尤利安,我不知你很有幽默感呢。”有金属质感的、独特的、年轻的声音从门口
响起。
修长的身体优雅地进入舱房中,如豺般敏捷柔软。
“路……路少爷。”原本鼻孔朝天的小厮见了金发少年严肃的面容,心中不觉一慌 。
“路伯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