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竟还不浅,虽被降妖光芒打伤,但将两只爪子一扬,井水中顿时冒出了大大小小的暗涡,将李道士搅的头晕眼花,就连新得两件宝物,玉匣和药膏都冲入了水中,这还得了!道士这一下也顾不得抓妖了,连忙手脚并用,往下面捞去,结果只拿了紫色药膏,玉匣子却缓缓沉入了水里。
‘你娘的!’李道士怒发冲冠,水猴子你这是老虎头上挠痒痒——作死!还未等他进行报复,一只爪子又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他往水底拖去;这一下他不敢再将药膏揣到兜里,只犹豫了一小下,直接吞入了嘴里,空出手来准备去对付这只水猴子。
谁知这药膏入水不化,入口即化,一道燥热的气流顺着喉咙冲了下去,所过之处,又酥又痒,这药膏什么用来着,不会是壮阳的吧?
而在外面,焦小四在焦急的等待着,而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乡老正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
第三十一章 关二爷庙
“孽畜,你在干什么!”焦乡老怒喝道。
焦小四先是一阵慌乱,继而咬了咬牙,心情平静了下来,道:“没什么,只是捉妖而已。”
赶来的乡民们顿时嘈杂了起来,人人露出惊恐的表情,就好像是信仰的神祗受到了玷污,或者说心灵最不堪的地方遭到了窥视,一个个的色厉内荏,大声怒骂,“癞头你好大的胆子!”“当年就应该把你丢下去,祭祀井神。”“若不是乡老护着,你早该死了!”
乡老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痛苦,这焦小四可是他的亲生孙儿,如果不是轮到了他家,是怎么也舍不得把他交出去的,幸好老天保佑,井神最后留口了,可是自从那天以后,这小儿的心思就变了,整天调皮捣蛋,不做正事,更恐惧的是,他跟他们乡人再也不是一路了,就像是个异类。
“什么井神,它就是个妖怪,吃小儿的妖怪!你们也不想想,你们把自己的儿女生下来,难道就是为了给它食用的吗!就是为了养活自己吗!你们就真的没有一点痛苦的感觉?虎毒不食子,你们这些人,为了银钱,怎地变的连畜生都不如了?!”焦小四声嘶力竭的吼道。
此话一出,不少乡民们露出了惭愧的表情,但跟多的是愤怒,一个个的脸红脖子粗,“把他丢下去!”“丢下去!”“丢下去!”
“住口!”乡老把拐杖重重一跺,这些音浪逐渐的平息了下来。
“孩儿啊,你还小,不知道我们这村子以前的光景,北边的胡骑时不时的来打谷子,县中兵丁催粮催的又疾,乡里又无甚产物,能一天有一顿饭吃已经谢天谢地了,你忠叔、姜二爷,可是都活活的饿死的啊,哪像今个儿,有吃有穿能睡婆姨,县里的老爷们都没有咱好过,这都是井神赐予的啊;你能活命,不也是井神口下留情吗,乖孩子,听爷爷的一句话,别做这些脑子不灵光的事,让开吧。”
焦小四倒退了几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世道,这规矩,这道义,全都比不过这衣食富贵,井中的那个不是妖怪,人心的贪欲才是,他们才是;乡老见对方不知悔改,眼神渐渐的淡漠了下来,“来人,把他给小老儿拉下来,再不听劝就把腿敲断!”
五六个乡人冲了过来,手、脚、脸、腿,一个人扒一处,焦小四连忙抱紧了井沿,死不松手,道长说了,这妖能不能抓住,他是最关键的,他一定要抓住这妖怪,给死去的石头、鲤鱼、猫子看着,给这些没良心的家伙们看着,这不是井神,这他娘的就是个腌臜妖怪!
拳脚像是雨点一样的落在了他的头背上,砸的生疼,不知是谁,举起了一块大石,重重的往他的小腿上砸去——
“啊!”
一盏茶,两盏茶,一炷香的时间,焦小四的身子都快被砸烂了,指甲都瘪了出来,血丝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