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才知道,李常在的鼻子与娘娘逼似,都是直直高高尖尖的,微微有点俏皮地向上翘着,大概皇上就是为了这个看上她的吧?”我低问永璘:“是不是?”他眼睛转向别处,道:“都这么久了,朕也忘了,还提这个干什么?”我让平姑姑收好鞋子,挽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低低道:“你就承认了也不失皇上尊严,我心里可感动得紧呢。”他嗤地笑了:“你便是喜欢自说自话,谁说朕看上她是因为你?”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你瞒不过我,还是老实认了吧,不然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她。”他拉下我的手,道:“大白天的,园子里这么多人呢,成天说朕不害躁,朕看你自己才是。还德妃呢,该叫你娇妃才是,成天跟朕撒娇儿,也不瞅瞅地方。”我反正心满意足,就随他怎么说去。
他牵了我拉手,我们悠悠地在园子里走。刘公公上了牌子,他看也不看,随手翻了一个。我看见是仪嫔。刘公公让人拿走牌子,叫人通知仪嫔准备晚上接驾。永璘复垂下手,握住了我的手,不再说话了。我看看沉默的宫人,笑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谁叫他是皇帝呢?看他颇有郁郁之色,便蜷起指甲在他手心中挠痒痒,他起始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卟哧一笑,正要开口,平姑姑忽道:“皇上,似乎有什么声音?”我们停下来。永璘凝神。什么也没听见,他却道:“不错,这仿佛是……什么人在哭?”脸上已微不悦。宫中多忌讳这种事情,尤其是大白天的。永璘向身后太监道:“四下找找,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太监宫女开姑四下搜寻。永璘转向我,替我整理头发簪环。
“皇上,拿住了。”一个太监过来道。永璘嗯了一声,他身材高,挡在我面前,我视线全被他遮住,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太监道:“是一个宫女,正在放河灯呢。”永璘脸色更是变的厉害,河灯是为死者招魂之用,犯了宫中大忌,在平时都是要处死的。何况这会儿我正怀着身孕,永璘就算从不信这些,也不能不避讳一二。永璘冷冷道:“拖下去,交给敬事房。”“皇上饶命——”一个宫女稚嫩的声音:“奴婢不是有意冲撞皇上,实是奴婢刚刚得知母亲因难产去世,实在伤心不过,才偷偷来这里吊祭的。奴婢知道错了,望皇上开恩。”听到难产二字,永璘额上的青筋立时暴了出来,连平姑姑也变色,宫人们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永璘喝:“拉下去!”“皇上饶命!”那小小的声音凄叫。我心中不忍,探出头去,看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宫女正被太监拉起来,要拖走,忙道:“皇上且慢。”绕过永璘,吩咐人放开那瑟瑟发抖的小宫女,打量着她。
她模样还算清秀,只是大约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得紧,脸色也有点发青,太监一松手,她立时瘫倒在地,只叫:“娘娘救命!”我问:“你多大了?”“奴婢十岁。”她声音发抖,牙齿格格作响。我笑笑,又问她:“在哪里侍候?”“浣衣局。”“家里是哪里的?”“淮阳。”听到这两个字,我心中不由一动,低身拉她起来,给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安慰:“你别怕。”走到永璘面前,刚叫了一声:“皇上!”他止住我,道:“你不用为她求情,朕是断断容不得这种事的。”我笑笑,道:“臣妾不是为她求情,是代腹中的孩儿向皇上求个情,臣妾实不忍见到杀生之事,孩儿在娘胎中闻到血腥,也似乎甚是不吉利。求皇上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臣妾带回宫去好好教导,算是为未出世的孩儿积个阴德,皇上看可行么?”永璘咬着唇,显然并不同意,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便当面驳我,只是拿眼看着我,眼中写满了:你别多管闲事!六个字。我道:“自然皇上若执意处置她臣妾也不敢多说,只是皇上知道臣妾素来胆小,若是因此事受了惊吓,夜不能寐,只怕于龙胎大大不利,定也非皇上所愿。”他气得要命,看了周围宫人一眼,在我耳边低低喝问:“你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