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之下亦是面色大变,怒道:“刘知远这厮竟敢以河中以北成千上万百姓的姓命,去换取攻打南方诸国的外族兵力?早知那天在碧春楼中,我便应该不顾一切的拼命去毙了他!”
此时张出尘一收平素嘻皮笑脸的神色,向着石守信正色道:“石大哥,我只要你一句说话。”石守信奇道:“甚么?”张出尘续道:“若果郭威亦是如刘知远一般的卖国求荣之人,你将如何?”饶是石守信涵养甚好,此时亦不禁怒喝:“我石守信是何等样人?若郭公爷乃此等丧尽天良的奸人,石某人便先去把他宰了,然后再自刎以续那有眼无珠,误侍妖人之罪!但郭公爷忧国忧民,一直都致力劝说刘知远莫要依附外族,恐其会走上当日石敬瑭的旧路,哪想到刘知远竟包藏祸心,暗中向契丹许下如此奸盟承诺!”因为石守信乃郭威部下的关系,他一向都称刘知远为“北平王”,但现在竟直斥其名,可见他心中的忿忿不平,原本这封书信若是由旁人所给,石守信亦必会随手撕破,痛斥荒谬,但他既知古厉生乃是张出尘,便明白到以他的为人决不会在此等事情上虚言作假,不由得对刘知远深感厌恶起来。
张出尘点了点头,他从小到大都在江湖之上打滚,虽不能说完全没有遇过好人,但龌龊丑恶之事见得多了,自不然地一向对人性都感到有点失望及有着不甚可靠之感,而英年早逝的赵匡济以及失纵多年的顾落阳,更在其脑海中定下了正直守义的典范,故此当他遇上了勇抗胡虏的石重贵之时,即能立下重约为其效力,现在听到了石守信口中所说的“郭公爷”竟亦有着一夥济世为怀之心,不由得感到有点神往,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递了给赵匡胤,笑道:“这封你们一起看吧!全是看得懂的汉字。但请先作好准备,不要因一时气愤而撕掉这封珍贵的信。”
赵匡胤接过信来,向石王二人说道:“我读出来可好?”石守信点了点头,赵匡胤朗声诵道:“习霸月吾弟,自五年前一聚,别来无恙?今奉我主德光之命,为尔主送上亲笔书函,以修两邦永世之好,他日我主铁骑君临中原,裂土封王,名册之上,吾弟定必榜上有名,届时莫要忘了愚兄穿针引线之德。下月令尊大寿,愚兄定必上门到贺,再与吾弟详谈当中明细。”读到这里,顿了一顿,续道:“道兄通心剑。”
一直听着此信内容的石王二人只感到越发忿怒,赵匡胤语声甫毕,张出尘便道:“北方江湖之上可有这通心剑的名号?恕我孤陋寡闻,从来没有听过。”石守信则怒道:“想不到这江湖之上大大有脸的习家,竟勾结契丹胡狗,怪不得对郭公爷如此着意结纳,相信就连郭公爷亦不会知道他竟是刘知远手下之人,替他办此通番卖国之事。明天一早,我便把这消息传开,再广结武林中的同道朋友,就此拿着此两封信到习家兴师问罪!”赵匡胤与王玉俊一听此言,都是齐声说道:“万万不可!”
王玉俊说道:“我们既手握如此重要的证据,便万万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再者,我们都是郭公爷手下之人,此事又涉及刘知远,需得先与郭公爷商量后再作定夺。”赵匡胤点了点头,接着王玉俊之言说道:“据闻刘知远登位称帝在即,我们手上现在拿着了他从契丹借来的兵马大权,他迟一天亲眼看见这通书信,便迟一天登基就位,信既已给我们截下,习霸月若要通知契丹那边,即使再快也要半月以上,足够我们从长计议。”
这一番话只把石守信说得连连点头,他于盛怒之下,思绪已不如先前般沉稳,但直至此时,张出尘还是没有说话,赵匡胤深知这个义弟的满腹智谋,便道:“兄弟你有何计策,不妨详细道来。”张出尘摇了摇头,说道:“当如王大哥及赵大哥所言,一切需当从长计议,只是我在想,习霸月这种奸徒虽然可恶,说到底却只是契丹人的一条狗,才不用花那么多心思在他身上。”石守信说道:“那我们就此放过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