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秦梦楚的一夥丹药,张出尘便四五天也不觉身体有任何异样,但昨晚才再服下了半夥,今早醒来时已感到体内真气跃跃欲动,但他性格不喜怨天悠人,心想若命该如此,亦不能逃避,只好面对,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晚辈明白。”
安庆生眼见他的神色在面对生死之间,由始至终都不露半点惊恐之色,说道:“常人在经历生死之时,大多都会惊惶失措,我生平阅人无数,贪生怕死者故所有在多有,慷慨就义者亦属常见,但他们不竟若有选择,便不会行那死路,而表面毫不在乎,内心却难掩对死亡的恐惧者亦有很多,但如你这般活像毫不在乎自己生死的便实属罕见,且大多都是年纪老迈,行将就木,像你这种乳臭未乾的小子,却是绝无仅有,真不知你葫芦内卖的是什么药。”
张出尘闻言,竟哈哈大笑起来,安庆生怒道:“有什么好笑?”张出尘直笑得面红耳赤,经过了一番努力,终于停止了笑声,笑道:“想不到我小小一个张出尘,竟然有东西可以令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到安老前辈大惑不解,试问我又怎能不笑了?”安庆生听着此略带讥讽之言,却不怒反笑,跟着傲然道:“我安庆生有今天那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之能,都是全靠我的才智卓绝,及努力不懈,试想一个天才再加上后天的努力,方可达至我如此境界,你这小鬼这小小问题便只是皮伤小道,即使真的弄不清楚,却又何足挂齿?”眼见安庆生越说越向,张出尘心想见好便要就,点头道:“前辈说的是。”安庆生一怔,浑没想到这贫嘴的小子竟忽然变得如羔羊一般的温驯,只听得张出尘续道:“或许在此乱世之中,出尘从小到大身边已历遍很多的生死,而义父亦会随时的离我而去,因而习惯罢了,及至最近赵大哥的死,更令我觉得自身的生死不是最重要,若可选择,我情愿用我的命,去换取义父及赵大哥长命百岁。”
安庆生听着此稚气未消之言,却感到一份真之情从说话里流露出来,终明白到为什么张出尘能如此看透生死,如此一份简单的,对亲人的思念,自己竟不能察觉得到,全因自己在这世上,已差不多再无亲人之故,此时他望了望项千羽在努力捉鱼的背影,忽然间心中涌起了一份久未尝到的温暖,忽然间坐起身来,正色地道:“张小子,你的伤跟全身真气内息贯穿,若要医治,先要锻炼出一股比铁石还要坚强的心志,先壮心脉,再治奇经八脉,我这便传你两种搬运内息的法门,第一种可助你在体内异种真气发作之时,把乱成一团的真气的流动略为控制其流向,以减低它们相互冲击时对你身体的伤害;第二种却可给你将体内的真气暂时借用,在一刹那间变成如你自身的内力一般,但此法只可唯持半柱香的时间,而此法每用一次,你的经脉便会受创多一分,到你的身体承受不了,经脉破裂之时,你便必死无疑!”
张出尘听罢,知道安庆生终于肯教自己那治标之法,但转念一想,说道:“前辈要出尘去找那位慕容阳生前辈?”安庆生笑道:“小鬼真是聪明,举一而反三,有点我安庆生的影子,不错,我之所以教你那使用体内真气的法门,是要你去找那慕容阳生,求他用九转重楼归元印除去你身上的异种真气,你跟他说是我安庆生叫你去找他的,他不会不从。”说着把那更改自九转重楼归元印的运气移宫法门教了给他,张出尘背诵了数片,已是顺畅如流,安庆生心中暗叹:“如此天纵奇才,却有着此不治奇伤!”心中涌起了爱材之念,温言道:“江湖险恶,亦不及人心难测,那慕容阳生已消声匿迹多年,要找他恐怕没数年不能有丝毫线索,我最后一次见他的地点是在四川云南一带,他便颇为喜欢那儿的气候,再者若你能先找到顾落阳那小子,大可着他来找我,以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能耐,或许可救得了他。”
张出尘乍闻此武林奇人竟主动开口可替义父治那毒伤,不由得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