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才扣住手腕。
迎上她的目光,徐之才一字一顿道:“你是沈家的女儿。”
半容目光一震。挣开徐之才的手,重新坐回了床前,冷声道:“那又怎么样呢?”
这一回,却是徐之才不淡定了。他冲到她面前不解道:“你是沈家的女儿,你问我那又怎么样?你明明知道沈家是怎么死的,你明明知道罪魁祸首是前江城盟主黎浮。你也明明知道黎浮是楚沉夏的外祖父,你问我那又怎么样?”
“是……那又怎么样?杀人的是楚沉夏的外祖父?是楚沉夏杀了我全家吗?”半容忽然起身。目光中满是锋芒地逼近他,又沉声道。“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师父都答应了我不说的,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你以为说出来我就不嫁了吗?不!我还是要嫁给他!”
徐之才见她满脸的泪水,嘴唇抖了几回,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好啊,你真是沈家的好女儿,那庭院里坐的全是你的杀族仇人,你如何能笑对他们?”
“那是我的事情,师兄,这是我最后一回叫你师兄了,”半容紧紧盯着他的脸,毫无情绪地说道,“既然你是为了我好才告诉我这些事情,那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告诉我?非要等我彻底陷入这段感情了,非要在我成亲的大好日子里,很不人道地说出这些话来?!”
徐之才被她堵得说不出半个字来,面部的肌肉抽。搐了几回,才道:“我以为你会和师父走的,我没想到你会留下来,更没想过这场亲事来的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好了!师兄!你别再说了,你出去吧。”半容生硬地打断他的话,表情决绝又冷淡。
徐之才却仍旧有些不死心,可目光触到她紧拽红纱和金钗的手,又将喉口的话咽了下去,垂头退了出去。
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师妹的脾气,十分地固执,从来不肯听一听旁人的意见,只想一心做自己的事。
这场喜酒直喝到天黑还未罢休,楚沉夏已连连摆手推辞,直往半容的房间走去,脚步踉跄地险些被门槛绊倒。
可是床前哪里还有人?楚沉夏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却见床前果然没有人!脑中一震,酒登时醒了大半,楚沉夏疾步冲到床前,抓起半容留下的红色嫁衣和金钗,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刘衍和刘正声几人原本想再来闹一闹洞房,却见房门大开,里面却是半点声音都未传来,不由诧异地探着脑袋看去。
这一看,也都惊住了,楚沉夏正坐倒在地,靠着床榻喝闷酒。他身旁只有一堆凤袍金钗,而半容却是不见了踪影。
刘衍示意其他人出去找半容,自己则走向了楚沉夏,还未走近,便差点被楚沉夏抛过来的酒壶砸中。
刘衍顿了一顿,又往他走了两步,却忽然听他怒吼道:“走!别过来!我就想一个人喝酒,谁也不要过来!”
“沉夏……你……你别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刘衍见他这个模样,心里也有些慌张。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却是徐熙闻讯赶了过来,他一张老脸抖个不停,激动地提起楚沉夏道:“半容人呢?你把她怎么了?我问你她人呢?!”
随后赶到的黎络和黎浮连忙将他拉开,劝慰道:“亲家别急,有什么事好好说。”
黎络将楚沉夏从地上拉起来,见他一身酒气,夺过他手中的酒壶斥责道:“沉夏!你这是在干什么?半容人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楚沉夏走了两步,却差点摔倒,好在被刘衍扶稳了,他傻笑了两声道:“我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你们问我,我又去问谁?”
“如果不是你?半容怎么会无故失踪?”徐熙不依不休地瞪着楚沉夏,无法接受半容忽然失踪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