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少年闻声却步,刚回头张望;突觉肩上一轻,反手一摸,肩后空空,那柄木剑和包裹竟不翼而飞了。
骇然一惊,酒意顿时消失大半,忙不迭错掌旋身,目光疾扫,只见一条人影正迅快无比的向一条窄巷中奔去。
蓝衣少年毫未迟疑,拔步便追,一面扬声大喝道:“胆大的狗贼,还不给我站住!”
那人影头也不回,一连两闪,业已穿出窄巷,如飞而去。
蓝衣少年心急那木剑各包裹中的“定穴护元物”都是师父遗物,万万失落不得,急忙一提真气,卸尾疾追。
转瞬间,掠过两条大街,远远瞥见那人影向一座高楼奔去,及待迫近,眼一花,却失了踪迹。
蓝衣少年匆匆四处搜索了一遍,见那高楼矗立在一片围墙内,附近别无房舍,不消说,那贼人准是躲进墙内去了。
他艺高胆大,掠过院墙,凝目扫视,发现墙内却是一片荒园,园内杂草丛生,瓦砾遍地,楼房也十分陈旧破烂,显见是一处无人居住的空屋。
这种地方,常常是宵小之徒盘踞的所在,于是不再犹豫,紧跟着也飘落园内。
站定后,凝神屏气,静静地细查周围声息,这才发觉高楼中并未藏人,倒是靠近院墙不远,一栋低矮的木屋内,有着轻微的呻吟之声。
蓝衣少年功凝双臂,闻得其中一个气急短促,八成准是扒取自己包裹的贼子,另—个气息十分低弱,更夹着一声呻吟,可能是个卧床的病人。
当下冷冷一笑,举掌一推那门扉,哼道:“朋友,出来吧,你们逃不掉了。”
木门应手而开,原来仅是虚掩的,蓝衣少年目光如炬,迅一扫视,已看清里面本是间窄小的柴房,屋角一堆干草上,躺着一个长脸老妇。
那老妇衣衫槛楼气息微弱,分明正病得厉害,猛然被推门声惊起,撑着半个身子,急迫地叫道:“是大愣子回来了吗?有没有见着你姨爹?他肯借钱给咱们治病吗?”
蓝衣少年触目一怔,心里大感不忍,敢情那老妇双眼俱瞎,竟是一个病重的盲妇。
略—转念,这情形已十分明显,柴房中想必是母子二人,贫病交迫,无以维生,儿子受命去向亲戚处告贷求助,没有求得分文,事急无计,恰好遇见自己正酒醉独行,一时起了歹意,就抢了自己的包裹……
果真如此,这贼人不失为孝子,自己既然知道,倒不可难为他,应该尽力给他母子一些盗助才对。
想到这里,怒意已消,举步跨进了柴房。
那瞎眼老妇没听见回答,气嘘嘘又问道:“大愣子,你怎么不说话呀?究竟借到了没有?你也告诉娘一声,娘病得这样重,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娘断气么?”
蓝衣少年鼻际一阵酸,只好沉声答道:“大娘,你弄错了,我不是大愣子,哦,我是大愣子的朋友……”
瞎眼老妇吃了一惊,急说道:“啊!你!你不是大愣子?刚才门响,不是他回来?”
蓝衣少年明知大愣子躲在屋后发抖,却不忍心说破,信口道:“他大约也快回来了吧,咱们在大街上遇到,他叫我先来看看大娘的病。”
瞎眼老妇颤声道:“这孩子真该死,一去不回,却把朋友支使先来啊!哥儿请随便坐,大愣子不在家,我又瞎了眼,看不见……”
蓝衣少年忙道:“不要紧,大娘尽管躺着吧,我自己会坐的。”
瞎眼老妇道:“那怎么成,哥儿你是第一次来咱们家吧?还没请教你贵姓?”
蓝衣少年缓缓道:“我姓康,名叫康浩。”
瞎眼老妇道:“啊!原来是康哥儿,你跟咱们家大愣子是新近才认识的吧?”
康浩迅速扫了屋后一眼,道:“是的,才相识不久,得悉大娘患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