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陳祝山身邊, 開始下半夜的睡眠。這一夜睡的時間太久,第二日也起了個大早。
她醒的時候, 陳祝山剛要去上朝。
孟知語坐起身來, 就這麼看著他穿衣裳。她也不上前去幫忙,只是這麼看著。
待到陳祝山穿完了衣裳, 又要梳頭。孟知語這才起身,接過宮人手中的梳子, 替他梳頭束冠。
陳祝山似乎有些意外, 回頭看她一眼,又坐直身子接受她的動作。她動作很輕,拿著他的頭髮輕輕地往下理。
她梳得很慢,很輕, 花費了一些時間。陳祝山臨走的時候, 其實有一些些遲。但是臨走的時候,陳祝山還是同她擁抱。
「待會兒再來看你。」陳祝山說完, 便起身離開。
孟知語看著他的背影消失, 過了會兒, 阿幸進來伺候她梳洗。阿幸對他們的關係不過問太多, 她只伺候孟知語。
她替孟知語梳頭, 孟知語今日想穿一身紅色的衣裳,阿幸便從衣櫃裡找出一身紅色衣裳來。她原是什麼都沒帶進來的,這裡的一切都是陳祝山準備的,她的衣服, 首飾,全都是她喜歡的款式。
衣服尺寸原是合適的,經過這些日子的折騰,她整個人瘦了一圈,顯得衣服也大了一圈。
阿幸替她整理衣角的時候,眉頭皺得很深。孟知語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明白她在苦惱什麼。
阿幸抬頭:「姑娘太瘦了,這樣不好。」
這樣是不太好。她點頭,微微笑著的模樣很溫柔。難得的溫柔。
阿幸有些失神,自從她來到孟知語身邊,她便一直是疏離且自持的。她不舒服的時候也不說,高興的時候也不會過分,整個人都很克制。
阿幸剛來的時候,覺得她同三殿下有些想像,那時皇上還是三殿下。三殿下只叫她侍奉姑娘,以及,看著姑娘。
其實後一條是那麼多餘,孟知語除了日常該做的事,旁的皆不做,她也不認識幾個人,大多時候,她都是安靜地寫字,或者畫畫。
阿幸時常從她身上,瞧出幾分三殿下的影子。
她想,不愧是三殿下一手調/教出來的。
一個漂亮的,沒有生氣的女人。
阿幸回過神來,對上孟知語含笑的眼睛。
她說:「沒事的,阿幸,你不要擔心。」
她的確是溫柔多了,似乎從前那些自持的牆都崩解了似的。
這自然是好事,阿幸笑了笑,退到她身後,替她整理身後的頭髮。
因著衣服有些大了,這一身紅其實她不大壓得住。
不過有一張完美無瑕的臉,一切瑕疵也都被蓋了過去。
這會兒還未過辰時,天色還特別早,孟知語看了眼窗外的光,問阿幸:「出去走走嗎?」
阿幸對她出去走走,被賢妃推入水中的事仍然心有餘悸,她不大情願點頭。
孟知語故作瞭然道:「我知道了,那就出門走走吧。」
阿幸沒好氣看了她一眼。
孟知語捂嘴笑,已經轉身往門外走。阿幸只好跟著她的腳步往外走,快幾步走到她前面,替她掀起帘子。
一出門便感覺到了寒冷。
京城的冬天,早上和晚上總是格外地冷,阿幸輕嘖了聲,折回去拿了一個手爐和一件斗篷給她。
斗篷是杏色的,壓在紅色衣裳上,也壓不住紅色。
孟知語笑了笑,這是多謝的意思。
阿幸撐開傘,同她往外面走。
其實只有細微的雪飄下來,撐不撐傘沒什麼所謂。
孟知語沿著城牆根繞了一圈,走得累了才停下來。她微有些氣喘,阿幸又皺眉。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