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了轮椅的手闸,楚云樵撑着轮椅的扶手,缓缓地站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腿没消肿,加之身体虚弱,他一直依靠着轮椅代步。所以,站起来的那一刹,许久没有受力的腿狠狠地颤抖着,因为体位的突然改变,大脑也一阵眩晕。可是,楚云樵执拗地撑着扶手和桌沿站得笔直。因为,他要自己站起来。明天,他要自己去车站接若楠。他要走到她的面前,给她一个坚实而有力的拥抱。想到那一幕,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响起的。在楚云樵刚刚适应了站立,稳稳当当地走到窗边,脸上带着欣然的笑的时候。
电话响起的那一刻,楚云樵甚至没有去看号码。一把从桌上抓起,就摁下了接听键。
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的,多半是若楠,
“楚先生……”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有些陌生的男声,声音怪异,语调冰冷。
只这一声称呼,已让楚云樵的笑迅速地消退下去,他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冷峻,声音自然而然地凛冽起来。
“我是。”他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声音平静而淡定,透着不怒自威的味道。他没有问这个不速之客的来历和目的,他只是平静地等,等着电话那边的人主动说出来。
〃楚氏集团的老大果然有王者之气,从容淡定得让人佩服啊……〃那边突然起了一阵喧嚣,隐隐有女声传来。那人干笑了两声:“只是不知楚总听到刚才那个声音没有,我现在想知道,您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是不是还和现在一样从容淡定?”
接着,电话似乎被交到另外一个人手上。
“你说啊你……”那边又是一阵嘈杂,似乎有人在强制另外一个人做什么。楚云樵的心一沉,一丝不好的预感突然攥住了他的心。他攥紧了电话,正准备说话,可还没等他张嘴,“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从电话那边传来。
“贱女人,这两巴掌是替你九泉之下的父亲打你的。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你这样维护杀他的仇人,他怎么会瞑目?”
“曲壮壮,你想干什么?”那个声音他是如此熟悉,熟悉得浑身立刻颤抖起来。
他刚刚打的是谁?是谁宁愿在那边挨打也不愿意吭一声?
“你做了什么?”楚云樵的声音异常冷冽,甚至隐隐透着杀气。
“哈哈,楚云樵,楚总,楚老大,你现在是不是也感到不安了?我刚刚听我的兄弟说,你从容淡定得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怎么,现在改了么?”
“曲壮壮,你做了什么,你抓了谁?”楚云樵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急切。
“这个嘛……哈哈,让她自己来跟你说!”电话那边传来挣扎撕扯的声音,接着又是“啪啪”两声,“贱女人,我看你就是缺打!”
楚云樵的眼前黑雾渐起,心跳得就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刚刚站得稳当些的腿禁不住又微微发起抖来。他狠命地按紧了窗棂,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站得笔直。指甲已深深陷入其中,有红色的液体顺着指甲缝流出来,可他丝毫不觉得痛。他的神情逐渐平静,眼底是一览无遗的杀气。
“哎,楚总,也不知您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女人的,她连招呼也不愿跟您打一个,只好我代劳了。”
“曲壮壮,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A城地面上从此就再找不到你这个人了!”楚云樵从窗棂上拔出自己已鲜血淋漓的手,一拳砸在一边的墙上。
“瞧您说的。我这不是为了跟您叙叙旧吗?可是您就是不愿搭理我们这些当年和弟兄,不得已,才请了若楠过来……”
“你想怎么样?”此时的楚云樵反而平静下来,他握着电话,一步一步挪回桌前,缓缓坐下,神情出奇地淡定。
“不怎么样。就是想跟您谈谈。”
“在哪里?”